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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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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月黑风高夜,杀意四起。

盛国清河公主和平南侯唯一的遗孤遭到埋伏,一队护送的人马被杀到只剩下两个贴身侍卫。

冷月照下,鹅毛大雪模糊了视线,马车孤零零停在路中央。

杀手拿着的刀还在滴血,一步步逼近。

他行至马车前,突然恭敬叩拜:“令主,护送的人马都已经解决了。”

寒风卷起单薄的车帘,得以窥见里面坐着的贵人:与雪月同色的一张脸,神色淡淡,半阖着眼,似是在打瞌睡。

慵懒道:“有劳了。派去盯着长家的人,可有信了?”

“长玖为已死。”

车里的人半晌没动静,对着这个结果将信将疑,还是为此叹了口气:“是个美人,可惜了。”

***

上京城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晴日没几天又乍暖还寒,竟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不过一日,就为古老旧都的灰色砖墙盖上了层层叠叠的素白云锦。

往日热闹的东市口大街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商贩摆摊,卖炭的老翁选了个好位置落座,他虽穿得单薄,私心却希望这雪下得再大些再久点,那样的话,或许他家的碳也能多卖些。

没等多久,一个锦衣华服的人带着几个跟班光顾了他的摊位,老翁迎客的笑脸在看清来人之后凝固住了,生硬地道了句:“孙总管好。”

来人是负责皇宫采买的孙公公,他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小太监立马会意,手脚麻利地从自家车上搬出几匹粗布扔在老翁的牛车上,又把老翁的炭搬回了自家车里。

忙活完毕,众人扬长而去。

老翁呆坐了会儿,无声叹了口气,拍拍身上的落雪准备归家去。

路边停着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少年,他径直来到老翁身边,从身前的包袱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老翁:“这是专门治冻伤的药膏,涂于伤处,每日早晚一次,不出三日便会痊愈。”

少年本想送完药膏就离去,但看到茫茫大雪中佝偻的身躯,恍然记起十年前差点被冻死的自己,犹豫着又摸了块碎银塞到老翁手里,没等人道完谢就钻回了马车里。

“那些个阉人,真不是个东西。”

吴临风刚回到马车上,就听见李蔓草脆生生的咒骂声,他皱着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睡着呢,你小点声。”

“我闭目养神呢,没睡。”连思离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懒洋洋地往车窗边挪了挪,掀开窗帘向远处望去,皇城的轮廓已越来越清晰。

十年前,盛国先帝病危,太子位空悬许久,皇子们的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恰逢民间谣言四起,都道紫微星突闪异光,天下或将有一位女帝诞生。

清河公主梁鸿深受先帝宠爱,在民间也颇有威望,一时间,连黄发垂髫都知道“紫薇盛,女主生”的传言,清河公主自然也成了夺嫡皇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时至今日,依然没有人知道,当年是哪路人马逼着清河公主带着一双龙凤胎的幼子跳落悬崖。

十年后,已故驸马所在的霁阳连家差人来报,说是找到了公主遗孤小侯爷连思陆。

龙凤胎双子中,确有一人活了下来,只不过不是连思陆,而是女儿身的连思离。她女扮男装重返上京,背负的不止有父母的血海深仇。

元宣帝为表慰问哀思之情,特命连家派人护送小侯爷进京接受封赏。

表面上为护送,实则为监视。

连思离刚好借机上演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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