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 是要补偿的意思。 盛天翊难掩的神色中露出惊诧、好笑、悲哀,她尖刻地“哈”一声,抱被站起身。“谁嫖谁还不一定呢。” 后背大片裸露,肌肤被微凉的空气刺激,让她略微不自在。“闭眼,我要换衣服。” 左右找不到内裤,盛天翊心中腾升烦闷,冲房间唯一活物撒气,“像我就不会给你钱,因为根本没怎么爽到。” 这谁能忍。 王俊凯本来就是半不情愿地转了身,闻言哼笑,“失忆了吗?” 他一把掀了被子,修长的手指指着床单,一脸质问的神色,锋利的目光从微眯的眼瞳直射向她。 床单上满是旖旎痕迹,□□气息扑面而来。更要命的是,随着他的动作,质地轻薄的肉粉色蕾丝被扬至半空,飘飘悠悠下落。一同下落的还有藏满□□的炸弹,在房中爆裂、升腾,如有实质,仿佛湿热夏季玫瑰枝头将落未落的浓香,沾衣欲湿。 直面潮热糜烂,盛天翊难堪地扭过脸,王俊凯却从上头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像是冰水浇灭了滚烫火苗。 原因无他。 她原本就是勉强掩住胸前,被出其不意一撩被子,难免大片走光,立刻手忙脚乱去遮。 王俊凯就被这下意识的动作弄得索然无味,似乎潜意识中仍然认为,遇到这种情况,她或许会娇嗔地睨他,或许会干脆松开被子明目张胆诱惑他,或许会假意斥他浮浪而眼中盛满笑意,或许其他,总之,决计不会是躲避。 细微动作中透露出的陌生疏离像一根清神醒脑的银针,扎在心脏,凉意透心,提醒着他横亘在眼前的离散的五年时光。 大象端坐房中。 他收拾浑身气焰,沉默地坐在窗边,听背后衣物窸窣。 盛天翊快速检查包里物品,对镜整理仪容,扭头看向他的背影,轻声道:“我走了。” 没有回应。 她敛睫藏住情绪,跨好包,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听见他叫她:“天翊。” 天翊。 上学时他唤她开业,后来在一起,昵称爱称层出不穷,偶尔被惹急了佯怒,或者吵架的时候,字正腔圆地叫她“盛天翊”。 一坛桃花酒浸出的好嗓子,清霖霖的音质,不远不近叫一声 “天翊”,原来是这种滋味。 天翊,你…… 王俊凯张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这话他问不出口,他不敢听答案。 你可曾有一丝后悔? 你想过我吗? 你……近况如何? 不行,话不能停在这,否则显得我很放不下。 王俊凯起身走向她,被地毯吸收的脚步声像散乱的心跳节拍。 “是要保密吗?放心。”盛天翊转头看他。 她递来极好的台阶,可王俊凯不想下。 “不是。”他下意识否认,好像承认了,就是在斩断他们本就微薄的联系。 我没有那么不在意,我…… 王俊凯憋得心脏起皱。 “你拉链没拉好。”他伸手,装模作样地捏住已经到顶的拉链头。 心底响起轻嗤,说不清是因为顺利接话而松口气,还是因为所言非所思而泄了气。 “谢谢,”盛天翊没再转头,侧过脸道谢,又说,“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