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步往低头一看，就能够看见盛念念湿漉漉的手，小小的，抓着他，这力量不是很重，也不是很轻，但是不知晓为什么，他就有一种拥有全世界的感觉。

明明是不大的力道，但是牵引着他的整个灵魂，有如魔咒，步往明明知道他不应该这样子，他应该甩开她的手。

他们之间，不应该还有更多的纠缠和接触。此时此刻的盛念念是不够清醒的，她扭头一看步往，眼神中有不甘、执念和向往。

对上盛念念的眼光，步往由不得心神一震，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偶尔放纵一下不是不可以。

很快，步往就慢慢地说服自己，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盛念念的背影。

虽说是滂沱大雨，但是他们的内心是温暖的，好歹是曾经成为恋人的一对，他们之间的牵绊肯定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不是不爱，而是无法说服自己去爱。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外人、心理因素、环境、家境等等……

终于在盛念念的坚持和步往的心理挣扎下，他们来到母校，也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步往想起第一眼见到盛念念的惊艳，以及她不顾一切救下小女孩的勇气、善良和智慧。

一眼万年，但是要是知道后面等待他的是背叛和伤害，或许他就不会那么任由自己去爱和追求了，但是谁能够知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呢？

没有人能够提前预知未来，两人的挣扎就在这里。

曾经拥抱的两人，因为彼此成为刺猬，扎着身边的人，痛苦着自身，这样子遍体鳞伤的两人还能够互相取暖么？

步往带着不解的眼神看向盛念念，盛念念站在那里，竟然像一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很委屈，步往不知道盛念念哪来的底气在他的面前卖惨，当年背叛这份感情的就是她，可是现在她在干什么，委屈吗？

“步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我不想这样子，我也是身不由己。”从盛念念语无伦次的话语中，步往大致了解盛念念话语中的意思。

“身不由己，难道你当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步往的眼中充满好奇和希望。

盛念念像是想到什么，又委屈起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是不是？坏了，到头来我还是把一切搞坏了。”

步往皱眉，她这算是在干什么？后悔么：“盛念念，你闭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步往不是圣人，他不会因为盛念念的几句话，就忘记他当年受到的伤害和耻辱。

她把他步往当什么了，挥之即去的玩偶吗？步往感觉到愤怒，他步往像是会犯贱的人么？

盛念念哽咽了，她可怜兮兮地挂着脸上的泪水，然后看着步往，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疼痛。

步往眼神中的冷漠和警告是那么明显，盛念念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但是眼泪未语先流。她想起每每午夜的悔恨和痛苦，还有失去挚爱的痛苦和难受。

一直都是如此的，她习惯独自承受，什么话都往肚子里面咽，一个人默默承受。

时间短的时候倒还好，但是伴随着时间的增长，那些疼痛在心里面生根发芽，她辗转难眠，然后开始依赖精神类药物。

明明知晓自己在变得越来越坏，但是无能为力。

步往看见盛念念无声地哭泣，终于动容，他别过脸，沙哑着声线：“盛念念，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