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
额角全是汗水,他的手指都在颤抖,但依旧稳了稳声音:“不用慌,吐出来就好。” 季明瞧着徐奕清的脸上的确开始恢复血色,但是一根极细的黑线,缓慢地从徐奕清心脏部位扭曲往下了三寸。他惊诧地问道:“这是什么?” 徐奕清摇头:“不知道。”他拿手背擦过嘴角的血,眸色微沉,又道,“大概是母亲的蛊。” “聂副统领为何对你下蛊?”季明更诧异了。 徐奕清追思道:“或许是为了救我,有这东西护心,我原本的寒疾可以被压制。但她如今不在,也没人能告诉我,这东西究竟是何物。” 前两次因为反应很细微,被他忽略了。 这一次徐奕清大概能感觉到,他不能情绪过于激烈,特别是针对萧靖宥的情绪上,必须克制。否则这种蛊毒反噬的折磨比他过往尝试过的任何毒都可怕。 季明把地上的黑血收拾了,扶着徐奕清躺下,“要不去问问沧行先生吧。” 徐奕清摇头:“母亲所用之物,大多阴毒,我只知晓来自南边,却找不到出处,旁人更是难以知晓其中奥妙。” 季明也犯了愁:“南边有平南王府把持,要调查恐怕不容易。” 平南王府,谢家啊。 徐奕清闭上眼,回想梦中死前那最后的长剑。那一剑就是谢小公爷刺的,谢家人为了给萧靖宥报仇,将他从京中捉出来,然后丢菜市场凌迟。虽然现实目前没发生这种事,但要让他求平南王府,他恐怕还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许久,徐奕清才缓过气来,说道:“你也不必担心。我现在用毒压着,近期不会再发作。” 以毒攻毒,也是伤身。 季明叹了口气,说:“希望兄长他们早点寻到聂副统领的消息。” 徐奕清却是在想,如果母亲还活着,她总会来找他的。她对复仇有深入骨髓的执念,她还需要他去完成后续很多事情。他和她都是偏执极端之人,不会轻易放弃。如果母亲最终也没来找他,那就是真的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届时,他身体里这东西该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话,徐奕清突然撑着身子坐起来,盯着窗外,对季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季明点了点头,衣袖一抖,玄铁的匕首就握在了手中。 只听外面细微的细细索索声后,窗棂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人影熟稔地翻窗而入。 徐奕清差点就把手里扣的毒针给弹了出去,但在看清楚萧靖宥那张脸后,生生地转了手腕,把针压在了枕头下。但他体内真气翻涌,喉头腥甜,差点又呕了血。好在他指尖轻拢成拳,抵着唇轻咳了两声,才顺过来气,还提醒了呆住的季明。 “你去外间睡了吧。”徐奕清说。 季明瞪着眼,瞧着靠窗而立的萧靖宥,又回看了眼徐奕清。 安王世子大半夜的闯别人姑娘房间是要干嘛?虽然他知道徐奕清不是姑娘,但世子不知道啊! 徐奕清再咳了声,低声道:“出去。” 季明只得垂手行礼,几步后退,然后转身出了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关严实了。 萧靖宥身上还有未散去的酒气,她脸颊也是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半是迷离半是风流浪荡的韵味。她就那么静静地瞧着徐奕清,半晌也不说话。 她不说话,徐奕清也不开口。他干脆闭目凝神,却感觉萧靖宥身上那种特有的寒梅冷香,顺着窗棱的缝隙微风,萦绕在他鼻息间。他心神一荡,没忍住睁眼去瞧她,这一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