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
军营地登记,接受统一操练后,再回兴元县入驻。” 人群中不少人脸上露出喜色,这样一来,他们总算有了遮风避雨的去处。这些人一脸恭敬地拜谢:“多谢王爷!世子!” 起头是几人齐声高喊,渐渐地,人声层层叠叠地整齐往后而去,如翻涌雷声,震颤不断。 萧靖宥心中宽慰,举高了一只手,“我还有话说。” 她这次声量不高,下方等了片刻才再次安静下来。 “今年大楚受灾严重,各地都缺粮,京中的赈灾粮食也不知何时才能到位。我只能保证这两日你们能从北翟人手里抢到一些吃食,但之后的数九寒冬,需靠诸位互相帮扶而过。你们愿意跟安王府一起,共度难关吗?” 下方静默了一瞬。 突然人群里有人高声道:“有王爷在,我们不怕!” “对,大不了我们再去抢北方蛮子的!” …… “好!”萧靖宥爽快地抬头,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翻转手腕,碗口朝下,说,“诸位若有此心,为兴元之福!辽阳之福!大楚之福!” 人群又是一阵沸腾。 边境作战不是没有过,安王府大军也不是没有帮扶过百姓,但萧靖宥身上总有种力量,让人跟随向往,伸手所指,便是热血尽洒之处。 这一刻,不管是兴元县的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都记得那清脆明朗的声音留给他们的动容。 走下城楼,萧靖宥接过旁边枭卫给她烤的一大块肉,一口咬下去,缺少佐料没啥滋味,却油腻满足。她顺手又抓了壶酒,提着酒壶灌了口解腻,不经意间,有些遗憾地看了眼身侧。 父王到来之后,沧行先生就把烨公子接走了。 她其实很想在这个时候,跟那个臭小子一起共饮一杯。 隐在人群雪堆之后的乌蓬马车上,徐奕清放下车帘,远处城楼上的红色身影就此从他视野里消失。他再次很清晰地认知到,萧靖宥跟他是截然不同的人。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过于光亮得刺眼了,亮到他无所遁形。或许这就是梦中,他总是想毁了萧靖宥的原因。 他讨厌这种与她光影相隔,仿佛永远都只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感觉。为什么萧靖宥心中总有那么多在乎的,家国、百姓、朋友……他真的很想把一切都从她的世界抽离,让她能见的唯他而已。 徐奕清的脸色白得吓人,他却伸手抢过沧行先生手里烧红的匕首,自行掀起衣摆,挖掉腿脚上冻伤的肉。车厢里飘起一股铁锈的腥味,他额头上满是冷汗,沉默地拿纱布裹了伤口,几乎自虐似的一声不吭。好像在这样的痛楚下,才能割裂开隐藏在他心底那些阴暗想法。 卢浩一介书生,惊愕地看着徐奕清的动作,脸色也忍不住发白。 偏偏沧行先生还火上浇油般,悠悠地道:“看来你也知道差距。” 徐奕清暴躁地丢开匕首,扔在沧行先生脚边,玄铁的匕首发出一声闷响。 “事实通常都让人很难接受。”沧行先生随手捡起匕首。 徐奕清咬牙道:“我就是这般的人,只懂怎么害人,学不来那些笼络人心的手段。” 沧行先生浅笑着摇头:“公子认为那是手段,你就已经错了。”他不待徐奕清反驳,又叹道,“仁者之心,重在心。心之所向,民之所往啊。” 从来没人给徐奕清说过这种道理,徐奕清不懂、也不想接受,但想着梦中萧靖宥过世后,京中那些百姓自发的披麻戴孝、跪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