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奋战
看,便缓缓地开口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夜莺点了点头。此刻外面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缉拿她,出去反倒不如留在此处安全。长夜漫漫,听听别人的故事倒也不错。那妇人站起身来,缓缓地开口道:“我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转眼嫁给他已经三十余年了。我的父亲原本是这江督府的一任小官,后来父亲获罪流放。在流放之前,为了免我受苦,便匆匆将我许给了他友人的儿子做妾。我初到这里时,徐延理家中已有一妻一妾,他与那一妻一妾关系都十分融洽,特别是他的结发妻子。两人可以说是如胶似漆,叫人好生羡慕。可我却并不羡慕也不嫉妒,因为我既不像他的结发妻子那样,与他两情相悦;也不像他的小妾那般,有求与他,故而总是万般讨好。我自来了以后便不争不抢,我知道这只是父亲为我寻的一个落脚点,目的也不过是希望我能有一份稳定的生活。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我又何必再去多做这许多。我在这府中虽不十分受宠,日子却也过得安宁平静,平日除了看书,便是做些女工打发度日。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这府中许多的人便都说我娴静温柔,他亦是如此认为。直到我二十八岁那年,她的一妻一妾突然都身染重病,先后去世。他悲痛不已,我便帮着一起料理后事,照顾他与妻妾生的儿女。一来二去的,我俩自是比之前亲近了许多,他好像突然发现了我的好,竟说来日要将我扶为正妻!一个人在这府中十多年,便是再没有欲望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便也忍不住期盼了起来~更何况那时我的父亲也终于结束了流放生涯,恢复了原有的官职,虽比不得如今的徐家;但我时常想若父亲当年没有获罪,我又岂会给人做妾?寻常人家的女子,有哪个愿意平白无故的给人做妾呢?后来他的父亲知道了此事,因过去与我父亲相交甚好,便提议在家中设宴庆贺一番,好叫家中的亲戚们知晓。可是他却说亡妻尸骨未寒,不想寒了姐姐的心,设宴之事暂缓到守灵之期过后。我虽有些不满,可想姐姐在时,也是宽厚待我的;便想那便等守灵之期过后吧。守灵之期过后,他如约将我扶为正妻;也在宴席上对我大肆夸赞了一番。但是隔天,我便在书房看见他新写的一首悼亡诗。那诗句中处处写的,都是为了遵循父亲的意愿,才将我扶正;他对姐姐仍是一往情深。我看了虽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想他与姐姐毕竟天人永隔,一时难以纾解,也是有的;便未表露出丝毫不悦。反而安慰他‘对姐姐情深意重,天地可鉴,来生定能再续前缘’!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每次涉及到和姐姐相关的事情时,我都必须退让。就算是别人送我的一件衣服,倘若是姐姐没有用过的好料子,他甚至都不许我穿。我想这便是我的宿命吧,一个活在别人影子下的可怜人!后来在我的一味容忍下,我们也算过了一段美满幸福的日子,生了几个孩子。我曾经也一度觉得他虽然不爱我,但至少也是喜欢我的。我这样一个没有选择的人,遇上他,也算得上是幸运吧~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我努力的说服自己安分的当个影子,可是真的太压抑了!太压抑了啊! 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了,有一日我们共同去城外郊游,那天本来十分美好!可是他突然又开始说起了姐姐,他说:‘昔日里也曾和姐姐一起来过,那时‘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却物是人非!’他原以为我会随声附和,但我没有,我径直离开了~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了和他不一样的情绪。他觉得我变了,有些不可理喻;当晚便训斥了我一番,我面无表情地听他说完,心里不禁想到:真的是我不可理喻吗?二十年了,姐姐走了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你能想象一个人整整二十年一直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不管做什么都要和另一个人评比?而你永远也不可能比她厉害!因为她已经死了!活人怎么能比的过死人呢?在他的心里,姐姐就是一个四海列国独一无二的存在!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