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途

新的一天，张起灵朦朦胧胧地从梦中醒来，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出神，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某只黏糊的小猫，侧过身子去看她的被窝，已是收拾好的样子，鼻尖也划过一缕油烟味，他忽地松了口气，庆幸着日子终于走回了正轨。

他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了卧室走向餐桌，桌子上只摆着一个玻璃碗，里面装着荔枝、杨梅和桑葚。他瞟了眼厨房里系着围裙做饭的端儿，偶然露出的侧脸认真专注，便更加放心了。

昨日端儿恢复过来，分明是有了什么想法，可是却没有倾吐的欲望，也没和他说自己的烦恼。张起灵也不是爱追问的性子，就是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缓过来。

“嗯？小哥你醒了？”端儿回身看到他便弯下了眉眼，“走路怎么没声，吓我一跳呢。”

她从厨房陆陆续续又端来几个碗碟，解下围裙，坐在了桌前，和他攀谈了起来，“这天是越来越长了，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天亮了，昨晚窗帘又没拉，害我早早就醒了，我看你那时背过身睡得正香，把帘子给拉上了，我之后躺了好一会儿没了困劲才起来做饭的。”

“我想着看看冰箱还有什么东西，结果打开一看都空了，小哥，我前几天不对劲，你难道也不知道补充一下吗，这几天怎么过来的。”端儿和他聊天，手上也没闲着，夹起一块烧卖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囫囵咽下去，又接着说道：“幸亏楼下超市开门了，买了点儿水果和速冻，不然只能跑远点去早餐店了。”

张起灵拿勺子搅着粥，对她的抱怨也没在意，抬眸去看她面容，已是灵动活泼，也不知她在脑袋里进行了什么天人交战，才能重拾神采。他忽地有些失落，也不多，就是感觉端儿没依赖他后，心情稍稍低落，这种感觉待看她嘴巴上翘的模样便消散了。他伸出筷子去夹小笼包，突然被伸过来的一双筷子拦住，他没反应过来，看端儿皱眉，便知她可能不高兴了。

“听到没有啊，小哥。”端儿歪着脑袋，颇是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我一会儿要去商场买些东西，你要和我去吗？”

张起灵摇头，端儿又问有什么需要带的，他亦默然。端儿一副了然，点头道：“行，那我看着买了。”端儿先吃完了，拜托张起灵收拾碗筷。趁着这段功夫，回卧室打扮了一下，便出了门。

端儿的这次插曲大概算是过去了，但张起灵总感觉这种糊弄式的结果不是太干脆，恐有再次袭来的预感，她不知什么时候又意外地回忆了过去，让她自己无措，他亦会没有防备。也不知是不是太巧了些，自己失忆，又捡了只背景神秘的黑猫。

张起灵在脑海里盘了一下线索，算一算日子也该行动起来了，再待下去空耗不是办法。尽管现在他想着或许会有人带他一道去长白山，毕竟海底墓里线索暴露了出来，定会有人在打算盘。可自己单打独斗惯了，消息不如那些有盘口的来得快，要早做安排。

这般思索着，突兀地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门外那人就开了口，“开门，来活了。”

他起身去开门，果然见黑瞎子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前，迎进来，大大咧咧地跟进自己家一样坐在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起灵，道：“天津一老板夹喇嘛，电话打过来说得挺像回事，我就给接了，跟我一起？”

名片正面印有一栋二层小楼，小楼匾额上写有紫阁生辉四个大字，掀过来看，写有赵清，俨然是那老板的名字。张起灵对这突然的活计未加表露意愿，眼神示意黑瞎子再给些信息，如若足够诱人，那便不介意把长白山的行程放到秋冬再说。

“这赵老板原先也是个土夫子，后来年纪大了，不再下墓，自个开了个铺子，找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