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玺
夏季白日延长,顶着即将四散的天光,二人终于是赶到了当初那个岩洞洞口。端儿小腿一阵抽痛,找了块石头直接休息去了,好像是耗完电量的机器一样罢工不干了,又是擦汗又是喝水,还要留点胳膊上的力气来捏腿,不然之后的几天腿就和废掉了差不多。 端儿娇气一些能理解,毕竟常人走上半天山路还不喘的应该没有,当然张起灵就没有,顶多是扯着衣领抖了抖衣服,散散身子中的热气,然后不知疲倦地走向洞口查看情况。 她注视着那个高俊挺拔的背影,再次在心中将他划到怪物的行列,染上云霞的天空成了她天马行空的幕布,她觉得云彩都明白她的心,塑造出各种形状来,张起灵指不定是什么一天连轴转,一个呵欠都不打的怪物呢。 几人合抱堪堪围成一圈的九头蛇柏受一个多月前的爆炸影响,大半树干被冲击地没了踪影,成了地砖上的碎屑,但千年的柏树好歹是立住了,即便扭曲变异的模样更加惨不忍睹就是了。 离洞口最近的一条枝干以然断裂,遥想到当初那几人疯狂爬树的身影,小臂粗细的枝干支撑不住也能想象得到。张起灵沿着洞口徘徊,料想小跑助力跳到树上的办法有些不可取,果断地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绳索和钢钉,将钢钉敲进地面,在把绳索挂上去固定好,使力拽了拽,没有脱离开,应该能撑着他下去。 总算有了一个开端,他回身看去,该拿那只已经躺在平整的石面上打瞌睡的猫怎么办呢? 端儿眼皮有些重,但还不至于不清醒,双臂枕在脑后,十分惬意地闭目养神。此时夜幕降临,反倒是从东方送来一阵清风,打在汗意渐消的身子上,却也觉出一丝凉意。这是山间特有的,像清冽的泉水一般,初时舒爽,恨不得浸泡其中,后来便觉冰凉刺骨,有些耐不住。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抬眼看到张起灵向她走来,连忙起身坐好,问道:“小哥,你要下去吗?” 按理说有了南海的教训,张起灵应该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的,但想到墓里可能坍塌得不成样子,他自己也要花些时间摸索,而且万一二人动静大些,招来什么墓里的东西,逃跑打斗的过程中,只怕墓道会再次塌陷,他俩都会被困在里面。 看着她一双懵懵懂懂不掩疲惫的眸子,他心里盘算着要是在外面的话,一只乏累的猫妖打架能不能打赢,或者逃跑的话会不会迷路,他就怕她真得留在外面,好巧不巧地遇到什么猛禽走兽,害怕地张皇失措。 头疼。 身前的张起灵垂着眼睛一动不动,端儿觉得他掉线时间太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了他一声,“小哥,你在想什么?” “你……”他紧抿唇瓣,眼神闪躲着,回身瞅了眼洞口,眼见着远方的山尖染成了黑色,薄而透的月亮显出光亮,张起灵没再犹豫,一把拉起端儿,说道:“走吧。” “要下去吗?”被拽地踉跄一步,端儿及时抓住他衣服才稳住身子,许是他真得心急,她也不想误事,没了白日的任性胡为,跨到他身前,难得正经地说道:“小哥,我这次就不下去了。”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惹祸体质吗?况且你真得能保护好自己吗? 但张起灵没有问出口,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块玉石一样,蕴藏着天边最后的一束光,她仰头看他,丝毫没有为潜在的危险而发愁的模样,反而翘起嘴角,一副你大可放心的表情。 难不成独自用爪子杀死一只海鬼后,让她得意甚至自负了? 端儿一眼不错地注视着张起灵,但是他好像又走神了,脸色没什么变化,眸子里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