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服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先生!我要见他!” 两指粗的铁链被扯得哗哗响,颇像是铁笼外的倾盆大雨,珠串似的碎了一地,散落在肮脏不堪的泥泞里,蒙尘了,堕落了,天上的物事成了地上的泥水,干净不了了。 铁链一头拴在铁栅栏上,一头连着白玉般细腻温润的脖颈,因着不断挣扎,白玉似裂了条缝儿,像被滚烫的烙铁印上红彤彤的疤痕,灼人的铁锈味在清凉寒心的空气中竟意外的觉察不出。她恍若被困在一隅的白鹤,硬生生压弯高傲的颈项,催折笔直的脊背,成了任人亵玩的赏物。 “不能把我锁在这,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来救我的,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脚下的鞋子在方才反抗逃跑时弄丢了,纤巧白皙的脚掌陷进泥污里,踩踏破裂的草叶,又混成了一股青草气萦绕在她鼻尖,她看着远处失了颜色的房屋和树木,被雨水一阵又一阵的冲刷,将他们自以为的安宁无争滚进泥土里,一文不值。 端儿以为这里会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安定平和,怡然自乐,令人向往的世界,她明明之前还和他们聊天玩闹,憧憬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可到头来呢?迷失在了他们的载欢载笑里 ,掉进了他们热情好客的陷阱里,虚假的灵魂里藏了一把刀子,扎得她痛彻心扉,措手不及。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邀我住在这是假的,帮我找他是假的,都是假的,这里没有先生,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一个猫妖就省点力气吧,等我们目的达到了自然就放你出去,说不定你还能活到那时候。”一声讥笑,成了天边的紫色的闪电,劈裂了她原本构筑的堡垒,她现在才知一个人的嘴脸竟能让人作呕到这种地步。 一张黑布盖在了铁笼上,遮住了天空、草地、房屋,让她的视野里只余昏暗,再无生机,或许淋不到雨是他们仅存的良心。 -------------------------------------- 天起云岚,平滑的海面像揉皱的纱巾一样,层层海浪随晨风推向海岸,淘洗粗糙的沙砾,惊飞一众休憩的海鸥。岸边怪石林立,被风雨打磨得失了棱角,参差不齐地堆放,恍若有只无形的手随意一抛,竟也成了一种野性的自然与张狂。礁石尽头停了艘有些年头,稍显破旧的渔船,裹在一团柔和里,亦融入到了静谧的晨光当中。 退潮,平静没有持续多久,恰这时从不远的海底发出一阵闷响,小片海域顿起风波,似有一股来自海底的龙卷风,打乱了海浪原本的节奏,无数细密的气泡浮出海面,像混成了一团的糨糊,乱成了糟糕的水彩画。 “真没想过真的成功了,我王胖子终于出来了!哈哈!”那是昨夜入海底墓的胖子的声音,一出水就呛了鼻子,边咳嗽边大笑。 他身边不远处还浮着两个身影,胸腔鼓动,在大口呼吸,海水沾湿了他们的眼睫,透过去看,眸子里皆有几分庆幸。想必,刚才海面的动静是他们的手笔。 张起灵撩了一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撇了撇脸上的水,双腿划动着转了方向,观察起四周的环境。那艘他们来时乘坐的渔船实在突兀,映入眼眶,便占据了整个视线。 他们三人出现在这,是因为他们为了脱困炸开了墓顶,其上刚好是这里。那渔船呢?又是因为什么停靠在礁石处? 不秒!鸦睫轻颤,一滴水珠落入水中,张起灵心慌地眨了眨眼,没再多想,投入海面就朝渔船游去。 胖子和吴邪见状亦要紧随其后,心下却奇怪阿宁怎么迟迟没有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又潜下水去,只见水下的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