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谅
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疑心,让向下俯瞰的表情不那么猥琐。 看到她了,一对墨绿色的眸子,颇有辨识度,如珠玉般润泽,真是让他好等。他忍着直接伸胳膊抱下来的冲动,再次唤了她一声。 “喵。”视线都对上了,再躲闪便有些刻意了。启唇发出短促而轻微的叫唤,不夹杂任何意义,敷衍代表着她的态度。 呵!你猜我在说啥。 张起灵沉了脸色,即使端儿自诩傲慢嚣张的姿态,但也不免被他的气势震住了。她其实之前一直想告诉他来着,他自己做的这张人-皮-面-具,笑起来是油腻大叔样,板起脸来比止小儿夜哭的凶残坏人还可怕,属于又难看又吓人的那种,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眼眶一阵酸涩,不由自主地便积蓄起眼泪,端儿也不愿,但就是控制不住。她记性可好了,她还记得自己告诉过他不要拿这种脸色看她,她害怕,可他好像没在意,全当耳旁风了,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整天再想什么。好像只知道自己傻不拉几地跟在他身后的样子,却不想她也需要安慰。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无关紧要,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也时好时坏?他俩这种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像每次都是她放下身段,放下脸面哄他高兴来着,他是不是每次都像看马戏一样觉得她很可笑? 当猫妖没脾气了是吗! “你来找我干嘛?”她烦躁地甩甩头,声音里仍不免带上了哭腔,她没细瞧附近有没有人,不管不顾地倾吐人言,委屈地说道:“不是来找我道歉的就不要理我,我不想看到你。” “就算是来道歉的,那我明确地就告诉你,原本就不打算原谅,现在更不想了。” 凶她吧,再凶,就做好失去她的准备。 张起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她,见她眼底噙着泪花,心下一紧,他望着她欲言又止,原本维持的气场悄然散尽,徒余一副无措的眸子,似是冲破了面具的遮掩,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企图找到丁点儿蛛丝马迹。可端儿实在伤心,移步到了顶棚里边,缩成一团,泪水打湿了自己刚梳理好的毛。 不欢而散,他没再回船舱里,趴在栏杆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去寻找上方的那个黑色身影,只看到遥遥地一团黑点,一动不动,恍若没了生息。 临近出发,人一个接一个的从里边出来,打着呵欠,开始穿准备好的潜水衣,张起灵犹豫了半响,亏得是张秃的脸和性子,才能让他忽略局促不稳的呼吸和胸腔里的酸涩,移步到顶棚下边,大声喊道:“端儿,我下到海里边去了,自个在船上好好照顾自己,吃的,我检查过了,还够,不要总是在外边吹风,容易头疼,差不多一晚上就回来了……” “行了,张教授,这是把猫当自个媳妇啦,怎么说个没完了?”那边浮在水面上的胖子催促着。 该说的都说了,张起灵一步一顿地走到了边沿,紧抿薄唇,心下仍为不安,固执转头向她的方向看去,白色的棚顶上,像毛毛虫一样缓缓蹭到前面的端儿露出了一颗黑糊糊的小脑袋,看到她便放心了,回身,戴上面罩,跳进了水里。 走了,张起灵真得走了。端儿见不到烦心的人了,心情并没有得到舒缓,反而如同海面上的波纹一般,一层浪花得风相助,毫无阻碍,层层堆叠,那巨大的浪头足以倾覆万物,她置身其中,恍若被扼住喉咙,窒息难忍,却又随风浪浮出水面,抓紧遥不可及的生机,疼痛无助。 他俩话还没说清楚呢?也不知道过了一晚上他还记不记得?要不原谅他好了? 心绪纷乱如麻,只知道吃、睡、玩的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