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秃子是谁
阴晴圆缺自古有,风雨过后总是晴。渔船驶过阴云笼罩的海域,前方的天空呈一块灰白色的凝胶,丝丝点点的光斑在其中若隐若现,偶有裂缝破开难再合拢的,自天上降临的光柱,朦朦胧胧地驱散了这一方昏暗,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张起灵没有和她讲昨夜遭遇的险事,但清早端儿来到甲板上,眼睛扫过船员如出一辙的劫后余生的表情,她也能猜出了七七八八,定是发生常人所不能理解且畏惧的事情,但事件留给了昨夜,她也没兴趣再问。 端儿起身从张起灵的臂弯里跳下床的时候,纵使她再轻手轻脚,还是惹来了他一个迷糊不清醒的瞪视,端儿成了看到海妖美杜莎的眼睛而石化成的塑像,一动也不敢动,待看到他撑了几秒钟又睡死过去时,她才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踱着小步子离开了。 早上的海风比其余时分要舒爽清凉许多,端儿绷紧腿部的肌肉,矫健地爬到船的顶棚上,甩着尾巴,伸出戏弄的爪子,赶跑了一群停下歇息的海鸥。 端儿精神头足,不厌其烦地玩了一上午,看着飘落在顶棚上的几根海鸥的羽毛,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而后四肢并用,连带着起打扫作用的尾巴,将乱糟糟的羽毛拢到了一起,嘴巴一口衔住,欲要跳下去给张起灵看。 下去前,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折射着阳光的白色沙滩,不适地眯起眼睛,不慎踩中一根尚沾着水的铁管,脚下打滑,倒霉就在不经意之间。 “哎呦!又是你!” 好巧不巧地又扑到了吴邪的脑袋上,端儿四肢扒着吴邪的脑袋,愧疚又好笑,觉得他这个肉垫真是及时。 “头发!别扯我头发!” 刚睡醒的吴邪就迎来端儿惊吓般地猛扑,耳畔听着旁人的一阵哄笑,伸手连忙把她从脑袋上拽下来,又羞又恼,气得脸颊红彤彤的,无可奈何地戳了戳端儿的额头,毫无气势地警告道:“我告诉你,你再这样跳到我身上,我就……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衔着一嘴羽毛的端儿开不了口,默默咽了咽口水,胡乱点着头,就被吴邪宽宏大量地放到了地上,见他转头就和阿宁说起了话,端儿便识趣地抬腿离开了。 “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 “哦你个头啊,让胖爷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你们他娘的有没有时间观念?” 嗓门真大啊,是谁在骂骂咧咧的,声音好熟悉。走到半道的端儿回身看去,只见一个个头不矮的胖子被船员带了上来。 “小同志,你也在这里啊,看来我们的阿宁小姐面子还是很大的嘛。”那人见到吴邪,笑道。 好像见过来着,端儿转动着耳朵去捕捉那边的动静,在脑海里回味了下这独特的嗓音,蓦地就和那个地宫里头戴瓦罐的人对上了号。 他、吴邪、她和张起灵,人来的真齐啊,这是又要搞事的节奏啊,不得了,这趟来的值了,她觉得这个的海底墓之行一定很精彩。 哇啊!是谁揪我脖颈处的皮! 端儿猝然被提溜起来,四脚悬空,像被挂在杆子上的腊肠一样十分无助,提着转了个圈,和一个满脸褶子的阴郁秃头对上了视线。端儿向后耸了耸脖子,蹬了蹬腿,发觉无效后便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 干嘛呀,小哥? 张起灵微蹙眉头,看着衔着一嘴羽毛的端儿十分头疼,一手将她抱在臂弯里,一手去拽她嘴里的羽毛,果然一会儿不看着,就学会捡垃圾了。 他那只大手都能一下子包住端儿的头,两指捏着露在外面的羽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