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
“小哥,我想吃东西,你家猫要饿死了你知不知道。”良久,端儿小嘴巴实在是憋不住了,察觉到这只是张起灵单方面的不爽,自己根本没必要遭受这般不人道的待遇之后,心中的想法直接冲破口说了出来。 她踮起脚尖站了起来,遒劲有力的后腿撑着身子,柔软的像是橡皮糖一样拉长,使得她活动的距离多出不少。她趴着他的衣袖去够他右手里的吃的,绒球一样的爪子像是枝头绽开的桃花,迎着徐风颤巍巍的,招招摇摇。 这时他倒是苏醒了过来,黝黑的眸子似滴入了晶亮的油脂,一簇微小的烛苗在其中擦亮,燃烧着,那突如其来的郁结倒显得无关紧要,瞬时便灼去了大半。 可身体上却还是非常认真地执行每日逗猫的任务,右手往旁边撇去,看她的爪子贴着手掌扑了空,看她功亏一篑,看她气急败坏,看她锲而不舍。 他方才在甲板上许是被傍晚呼啸的海风吹昏了头,一时没再坚持去扮演这个壳子外的人,外放的性子收了回来,大有触底反弹之势,刺激得他冷下调子,嘴里似含了三冬寒冰,里里外外冒寒气,变得不能自已。 所以说,不是察觉不出自己的异常,只是有时候觉得无关紧要,回避不去管。从什么开始,那一潭寂寥的池水,蓦然烧起滚烫的白烟,又极尽冷却,禁不住地封冻三尺,变幻难测。 张起灵抚上心口,一腔热血奔涌不竭,却是时而清楚,时而迷茫,低头去看那毛绒绒的脑袋,如今更多了个不确定因素。 “小哥,饿啊。”伸腿伸累了的端儿哀嚎着,竖起的尖耳委屈地耷拉下来,蔫蔫地垂丧着头,爪子却仍坚持勾着他的衣袖不放,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她改变了策略,在床铺上蹬了两步,跳到了他腿上,舒展身子,迎着张起灵探究的目光,撑起身子,两只前爪就搭到了他脸颊上,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哥,一会儿奶块又要化掉了,化掉就不好吃了。” 化掉了吗?这是在海上,不必陆地上凉爽,应该不会吧。张起灵左手扶着她,一人一猫皆看向那摊开的手掌,果真如端儿所料,好几颗奶块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化掉了,连同其他吃食粘连在一起,让人没了食欲。 他动了动黏糊糊的手,真的不知自己是这般爱出汗的人来着,垂头无措地看向怒视他的端儿,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将她放下,出去洗了个手。天真热啊,捧起洗水池里的水扑到脸上,才觉得消了暑气。 回来时,看到端儿自个揭开了封口,整个脑袋扎进了袋子里吃东西,狼吞虎咽的,将袋子弄得哗啦哗啦响。张起灵坐在她身边,亦安静地垂眸出神,不复方才的戏弄,手指无意识地钩住了她恍若无骨的尾巴,缠在手心里,松松地握着。 “小哥,你能不能不要手心出汗的时候摸我毛,” 端儿其实还挺喜欢刚才的氛围来着,只是脑子里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端儿给自己梳毛的时候,确实不想舌头沾上一股汗味,因而话临近嘴边,不吐不痛快,即使之后她受到了张起灵重重的揉脸折磨,打着给她擦脸的幌子,险些把她胡须扯掉。 张起灵似又整明白了啥事,突然又来了兴致,端儿吃饱便和他闹,小身子围着他转个不停,蓦然船身一晃,她脚步不稳,摔了下去,张起灵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才没磕到地上。 “吓死我了,外面怎么了?” 船似陷入了不利的境地,不复之前的平稳,头顶上的灯泡被波及的明明灭灭,忽闪忽闪的,耳边传来铁板受力打压之下刺耳的声响,一阵连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心下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