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br> “等等。”从她平淡的叙述里嗅到一丝隐约又险恶的阴谋味儿,他出言打断了她,“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他条理清晰地质疑道:“凶手灭了他家满门,不论是因为什么,总归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意思,怎么偏就让他一个小娃娃是逃出来了?还背着一具正好能证明他身份的尸首一路跑到你家去?他怎么不干脆昭告天下自己就是凶手呢?” “你说那孩子十岁出头的年纪,那他应当是头一次出远门,一不知路二没盘缠,这个年纪也不好骑马,带着具尸体还不好住店租车,他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光靠他一个人过得去吗?” “令祖父和你说的那前辈,包括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裴玥显然也觉得古怪,没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事情是很奇怪没错。” “可——”她话锋一转,“就在这关头上,又出了一件事。” 卓潇一口没沉下来的不平气正和心头泛起的疑虑争得难舍难分,涌到嘴边的话陡然撞上她这大喘气的一句,活生生被拍回了肚子里,差点没噎死。他单手撑着树干,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可算是把打结的肺管子捋顺了,十分心累地抬起了头。 失敬,他不该嫌这位裴姑娘说事儿平淡的。 就她这讲法,怎么也该算个“跌宕起伏、荡气回肠”了! “你继续讲。”他深吸了一口气,“出什么事了?” “我家长兄怎么说也和高少怀是多年好友,他听说了这件事,生怕高少怀再和秋殊晓纠缠下去,要落个身败名裂、举世皆敌的下场,不顾爷爷的反对偷偷溜出去找她,想劝她和秋殊晓断绝关系。”裴玥继续说。 卓潇靠着树干听她讲,听着听着扯了扯嘴角,又扯出一个不冷不热的笑来。 他感觉这位裴大公子着实是有点多事了。 自古就有“轻生酬知己”的说法,义气相期的至交好友便是死生都可与共,怎能为了个没烟的流言、为了连一个“大子儿”都不值的所谓声名,就弃朋友而去呢?那岂非背信弃义、可笑至极? 说到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裴玥的语气也平静不起来了,她没察觉卓潇带着点鄙薄的心思,冲口也出的话里带着压不住的愤恨和憎恶。 “高少怀少年天才,出道以来罕逢敌手,加之高大侠待这个亲手养大的小弟子格外宠溺,养出她一身的离经叛道和嚣张狂妄,她认定了秋殊晓并无过错,说什么也不愿意就此与他绝交。” “那不然呢。”卓潇在心底默默反驳,“难道还要为了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从此和知己好友分道扬镳吗?傻子才这么干!” 看到裴玥通红的眼眶和眼里隐约的水光,他把心里话在舌尖上滚过一圈,默默吞了回去。 算了,事已至此,何必再惹个人伤心呢。 “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可两头都是朋友,算来我长兄还与她相识在先,她却能狠得下心来对我长兄下了重手!”裴玥恨极了,满腔情绪再也压不住,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 枝头睡了几日的陈雪“扑簌簌”地砸了卓潇满头满脸,他这回没打断裴玥的话。 “也不知她和那姓秋的王八羔子合起伙来给我兄长下了什么毒,等家里长辈发现不对寻着他留的记号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废了一只手,人也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家里的大夫说幸而有高人给他拔了一部分毒,不然他根本撑不到家里人去找他。可即便人找回来,那毒我们也解不了,这些年家里费了不知多少心思,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