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br> 他想试一试不困于从前,不囿于规矩,会活出怎样的人生。 然后阿越告诉墨如辛,明日她会来为他易容,使用苗疆秘术将人的面部特征全部改变,且这种秘术一经使用,他将终生无法回到原来的面貌。 这一次墨如辛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他只提出了一件事情——他问,是否能带冷宫中那两名女子一起离开,他会将他们视作亲人,好生照料。 阿越将话原原本本地带给了郭云岫,郭云岫并未反对。 遇见墨如辛或许是她们人生中最后的一次机会,冷宫里的人本就无人在意,走了也无人发现,只要封好王公公的嘴就够了。 翌日晚间。 阿越带着一包袱瓶瓶罐罐去了冷宫,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完成了易容秘术。 整个过程,墨如辛都极其痛苦,一张脸上似有千虫万蚁在不断地啃食撕咬,一会儿奇痒无比,一会儿又痛彻心扉。 等一切结束以后,墨如辛来到镜前,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不自觉地抬手触摸,脸颊上没有丁点儿伤口,只余有一些还未消散的红痕。 他愣愣看着,半晌回不过神。有一个瞬间,好似从前种种都仿佛前生一般,化作一个又一个泡沫,而后一个又一个破裂、飘散、消失了。 “墨如辛?该走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墨如辛回头,看见了斜倚在门边的郭云岫,她一身湖色常服,纤纤楚腰,只束着一个松弛的发髻,柔和灵动似一捧江南的水。 他倏而展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墨如辛这个人向来古板死气,暮色沉沉,极少有鲜活的神情,更别提笑了。郭云岫微微挑眉,道:“本是不打算来的,忽然想起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他的眸中闪过疑惑:“什么东西?” 她轻轻勾唇,自身后抽出一把油纸伞来:“墨如辛,此去新生,道路还长,下雨了记得撑伞。” 边关。 滚滚黄沙漫天,风声灌耳,叫人什么也听不见。 郭云奇到这儿的第一天,就差点觉得自己聋了。 成戈刚处理完帐中堆积如山的军报,就有人进来通禀监察使来了。 来的比预计早,成戈沉吟一刻,本想叫人直接安顿,但又一思虑觉得好歹来人是郭云岫的胞弟,他便亲自出去迎了。 郭云奇一见面也不客气,直接朝他抱怨起来:“成将军,你们分给我的帐篷就那么大点儿,连我的行礼都放不下怎么住人啊?” “还有,这水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会又臭又腥,呸呸呸!我这一说话,吃了一嘴的沙啊!” 旁边跟着帮忙提行李的士兵当即就不痛快了,把大大小小好几个包裹往地上一撂:“吃不了苦不要到边关来啊?这娇气样儿要是在战场上,我一拳就解决了。” 郭云奇眼睛瞪得溜圆:“成将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监察使,我是皇上派来的监督你们的!” 成戈呼出一口浊气,亲自把郭云奇的包裹捡起来:“我把我的帐篷匀给你住,这是军中最大的帐篷了,水没有办法,大家都是喝的一样的水。你既然来了,就该知道边关不像京中,没有办法事事讲究精细。” 这番话情和理都占了,郭云奇不好再要求什么,便悻悻作罢了。 等到了成戈的帐中,郭云奇率先坐下,看着一旁忙活着帮他归置行李的成戈,他忽然问道:“成将军如此谦让,不会是还未放下家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