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兵
是在沙场上待过的,怎么排兵布阵,攻城防守,当是不必本殿来手把手地去教怎么做罢。” 她瞧着洪协镇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以为是他还有哪里不大明白,歪着脑袋等待着他的下文,却不曾想,等来了他不解的疑问。 “攻城?” 洪协镇心中有些不大安稳,他虽早就知晓有与衡阳短兵相接的这一日,却不曾想到付泠鸢这般果决,连一丝回报朝廷,与众臣一道商议的意思都没有。 他嗫嗫半晌才小声提醒道,“殿下许是不知,坊间传闻,衡阳王手中还有一份遗诏。” 付泠鸢半抬着眼眸去瞥他,这保命的遗诏如今都已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见付屿宸身边的人也并非与他一心,她微微颔首,随即慢悠悠地摇起自己手中的团扇,“再有几份遗诏,也只能保他性命一时,如今他还算没有彻底昏头,可若真是当着臣工百姓们的面与檄文所述背道而驰,与本殿刀剑相向,他那谋反的罪名就算是坐实了。” “洪大人久不过问朝堂之事,诏书之中有几样不赦也忘了?” 未免有人拿着从前的诏书胡作非为,北楚律法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其中第一条便是谋逆之人不赦。先前若说付屿宸谋害皇储还算不上板上钉钉,那么今日,未必不能将他的罪名坐实。他若敢令守城将士作出任何抵御之姿,一条谋逆的罪名便会贴在他的额间,再也摘不下来。 “或是说,前些日子本殿吩咐你准备的东西,你一样也没有准备,故而才在此时找理由推脱。” 叶相域离开的前一日,她便叫准备了许多攻城要用的东西,洪协镇光是听着她要的那些东西,应当也该知晓她是想要做什么的。再者说,那些东西也都是每岁京中采买需要留意准备的,即便是先前没提前说要,现下也是应当能拿出来的。 “东西早便按着殿下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只是还有一事,臣不得不说。”他蹙眉看向外间那亮得刺眼的太阳,鼓足了勇气道,“这日头去攻城,怕是难成。” 盛夏将过,这天气却依旧热得吓人,站在廊下一动不动尚未要出一身的汗,更莫说换上甲胄,在毒日头底下排兵布阵了。 这不是攻城的好时机,付泠鸢心中自然也是清楚。 “难不成大人以为,现如今还有谁骑马打仗之前会刻意避开寒冬酷暑?” 如今早就不是千百年前做些什么事都要寻个正当由头,还需替敌人着想的时候的。现今他们能勉强维持着找个正当由头的旧例,就已经算得上是十分不易了。谁还管那些冠冕堂皇的由头之下,对方会付出什么代价,说到底,他们也就是希望对方能付出惨痛的代价。 “现下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哪儿轮得到你再等上一月,还是洪大人以为,衡阳王会等到秋高气爽再去起兵谋反?” 除去初入朝堂之时,她已经极少这般与朝臣说话了,话毕,付泠鸢自己都有些不大习惯,好一会儿才挥了挥手,“本殿与你一道前往。” 原本她是不欲亲自前往的,到底不曾真正地领过兵,军中的那些人未必从心底服她,此前在军中留下的那些好名声,也并非什么能让人安心将性命交托的好本事。这些事情她一向想得明白,故而不大插手军中之事,只是今日她想不管也是不成了。 厚重的甲胄套在她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都壮了一圈,只是她的身形总归是比寻常男子小上一些,穿上多少,也总归是能看出不同的。 “军营重地,协镇怎么能带着姑娘一道前来?”门口的守卫甚是尽职,上一刻还笑容满面地同洪协镇闲话,下一刻便将付泠鸢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