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二)
。 本朝文臣间的勾心斗角甚多,本就脆弱的信任之中,只要掺杂一丝疑心,便就能自己闹的天翻地覆,实在不用她再多费心。 折腾上这么一回,即便不能即刻瓦解他们之间暂时结成的同盟,能给他们添些堵也是好的。 “殿下这般作为,若是养大了黄大人的野心,岂不是又是一位靖国公。”忍冬只觉得她这法子冒险,即便是要给些甜头,也不该将这样要紧的地方送出去,“恐怕日后麻烦。” “也就这两处了。”她自然也知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两个位置看着紧要,实则她也留有后手,轻易不会被黄傅掣肘。 再者说,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沈厚务初到文选司,也不大敢肆无忌惮地安插什么别人。 如今,该给的甜头给了,朝堂上那些还在家中休息,不曾上朝的,譬如司同弈之流,也就该受到些教训了。 她伸手戳了戳自己胸前的伤处,用力按下去总该有些疼痛难忍,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算没白费她这些日子的耐心修养,“明日上朝,好生准备着。” …… 付泠鸢上朝之事并未提前告知,只不过许久未见的叶相域难得在早朝上露面,也着实全是提醒了他们,近日朝堂纷乱,泰半是因为储君营中遇刺,无法在朝堂主持大局,以至于朝政被右光禄大夫把持所致。 不论事实是否如此,左右朝臣们心中是这般想的。 她今日特意上了厚厚的胭脂水粉,盖住原本的脸色,画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康健的妆容来,只是因着脂粉太厚,让整个人看上去既红润又苍白,既康健又病弱,身上的朝服虽与往常无益,可看上去却要臃肿许多,大约是穿得太多的缘故。 再过不了几日就要换上轻纱薄衫的天气里,穿上这样多的衣裳,便只透露出一个要紧的消息,那便是她的身子实在不好,哪怕是养了这样久,也没能好到哪儿去。 “本殿久未上朝,怎得仍不见司老大人的身影。”她将殿中巡睃一圈,生是装着关心的模样,点了司益安回话,“司老大人近日的身子如何了?” 司同弈如今仍在翰林院任职,即便被人弹劾多次,也仍旧有其门生替他解释说情,在府中装病的那几位中,有实在受不了弹劾,“病愈上朝”的,有被黄傅气的当真生起病来的,只除了这位。 司家不动如山,朝堂变化似乎与他家无干一半,左右除去储君,也不会有人这般不长眼,明知这是装得,还要特意到司益安面前去问上一句,令尊的病究竟如何了。 不过这问话他是早就想过如何应答的,无非便是拿些年岁大了身子不适,旧疾难愈缠绵病榻来搪塞。 “家父老迈,又积病难医,实在是躺在床榻之上,起不得身,蒙殿下挂念,臣,替父亲大人谢殿下深恩。” 付泠鸢眉心微颦,为着此事颇为忧心到,“上回本殿去探病,就觉察出司老大人不大好,这么多日子过去,怎么还是毫无起色?可见是你们府中的郎中不成。” 她不过是言辞急切地关怀了两句,便忍不住捂了口鼻咳上许久,待气息平稳后,才又道,“御医院的院正一向是只替父皇与本殿看诊的,北楚再找不出比他还好的大夫,不妨也叫他去给司老大人看看诊。” 今日院正是跟着她一道来的大明宫,此处刚提起他的名字,他便从殿外而来,先应了这个差事,没给司益安一点儿拒绝的机会。 “臣父不过是陈年旧疾,很不敢劳动殿下身边的院正大人。”他知晓时间久了,付泠鸢总是会叫大夫去府中问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