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器盒子
两份口供,若能一一对上那么即便是假的也能做成真的,尤其这两人还分隔两地不曾见过,又是不同的两人审出来的结果。 那山匪就是王思齐养出来的,他自然是知晓其中大半的事,编起瞎话来也很是圆满,叶相域示意大理寺卿将供词稍稍透露给陈夫人知晓,以求她慌乱之中能说出一些要紧之事。 只是国公夫人的见识实在比王思齐高上许多,除去竭力否认,并未说出一点儿旁的东西来。多说多错,高位之人一向深谙此道。 他将口供从头至尾又瞧了一遍,其中还有牵扯到付屿淇的部分有些棘手,依着王思齐所说的那些,并不足以证实国公府扶持五皇子,反倒容易将众人的目光引到别处去,也容易引的皇帝猜忌自己的儿子。 皇嗣之间相互厮杀,引得皇帝出手整治,未免也太有利于衡阳了。叶相域虽不觉得付泠鸢设局诱导王思齐给出假口供一事有多合适,但也不觉得这北楚换个人来做皇帝会更好。 “此事牵扯到五皇子,京兆尹同刑部尚书连着大理寺卿都不敢再审,只能求臣来讨殿下的说法。” 是否要将付屿淇牵扯进来,王思齐的口供是否全数如实上报,这都得她来拿主意。 付泠鸢不看口供,反倒对着叶相域看了许久,“叶将军似乎对本殿有些不满。” 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叶相域对着自己似乎是有话要说,可他又始终一副忍着不言的态度,这模样久了,不免让她多思多想,“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有个值得信任的心腹不容易,如今她正在关节上,可不能为着一些没说明白的事,让自己的谋划功亏一篑。 “殿下近些日子行事颇为急躁,与往常不大一样。”不知是否是因着付屿淇败落,她又顺风顺水地处置了一批朝臣,没受一点儿阻碍的缘故,近些日子的行事实在是有些没章法。 诚然,这也并非什么坏事,一向有些本事的人,行事都有些乖张不顾后果,叶相域隐隐觉得这或许才是眼前这位皇太女殿下的真正模样。 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地心动。 “机会难得,猎物又近在眼前,真是怕他跑了。”她淡淡回了一句,又似很是虚心似地求教,“叶将军可是在朝中听见什么风声了?” “这倒未有,因着前些日子云洲赈灾一事,京中百姓对殿下还多有赞扬之语。” 不论朝中官员如何变动,也不论这天下由谁来坐,百姓们关心的永远只有自己能否吃饱穿暖,旁的一概都不要紧。 此话方才由自己说出口,他便知晓付泠鸢的意思了,朝堂之上,若不拿出些计谋手段出来,凡事只求徐徐图之,只怕还要数年才能略略动摇一些靖国公这样在朝中沉浮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的老臣分毫。 如今既是下定决心要快些处置,势必要行非常手段,“早先审问水匪时,已将他们的来历全都查问了个清楚,从如何落草贼寇到为何执迷不悟又从山匪转为水匪,一应都问了个清楚明白,口供上也已落得干净。” “现下这供词正好能用上,如今还得要让几个头领统一口径才好。”叶相域连着说了许多,才在最后道,“只是这恐怕不容易。” 自然是不会容易的,越多人参与就越不安全,纵使他们并不需要多确实的供言。 “倒也不必这样麻烦,抹去有关付屿淇的那部分,余下的那些,也足够让靖国公人头落地了。”皇帝忍耐靖国公多时,并不会给任何人替他斡旋转圜的机会,而此两份口供一经上呈,朝堂众人也该人人自危,无暇顾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