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宴请
> “闻听武安王熟知我朝礼仪,却不知为何觐见皇上不行大礼?” “贺搂与北楚从无从属之干系,亦无依附之实情,本王今次前来北楚,最多不过是来访之客,何须要行跪拜大礼。”她斜睨说话之人一眼,面上的不屑甚是明显,“北楚这般待客,不知是朝中官员无知,还是礼仪之邦实则以无礼为荣?” 贺搂与北楚在边境战了数十载,至今未曾真正分出胜负,诚然,当初叶家军尚在时,贺搂的确颇受制衡,甚至节节败退,可即便这般,也不曾有过俯首称臣,低首顺从的时候,今日自然也不必太过谄媚。 眼瞧着他这般被人顶了回来,付泠鸢也不由得眉头紧皱,轻声吐出一句蠢笨。 “殿下说错了。”叶相域亦是低声轻言,“是自负。” 北楚地缘辽阔,除边境各地又一直百姓安居,不经战乱,长居在建康更是如同生在富乐窝一般,富贵逼人,众星捧月的日子过得久了,自然就该飘飘然了。 以为别处旁人都是穷山恶水里爬出来的蛮夷,看人总要抬起三分头颅,又以为人人都该顺着捧着自己,说起话来,自然也容易带着倨傲,少了思量。 那人原本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好歹也搏一搏前程,如今看来,这前程恐怕是要被自己给搏没了。 付泠鸢不过往朝臣们身上多看了两眼,便有真正机灵的开了口。 “武安王初初来到建康,不知沿途可一切都好?边城各处驿馆简陋,不过好在京中繁华非旁处可比,来了也不妨多住几日。” 北楚沿途驿馆虽不如京中客栈,但与贺搂相比却是好不逊色的,刻意这般自谦,不过也是讥讽武安王来自边陲小地,不曾见识过真正的繁盛。 贺搂的使臣脸色微变,唯独武安王神色如常,“建康的确繁华,可人也多,比不得我们草原上的人,说起话来绕上几十个圈子,听着叫人生厌。” 付泠鸢轻笑一声,深觉她说得有些道理,她时常也觉得与朝臣们说话费力,“武安王远道而来也是在辛苦,何必这般干坐着,父皇令膳房备下的都是建康独有的菜肴,不如也尝一尝罢。” 武安王身后的随侍先且将她面前的每一道菜都尝了,她才微微颔首,略尝了两口。 现下正是吃野菜的好时候,一盘盘碧绿看着没有什么分别的野菜嚼在口中,似乎也是一样的味道,这不是她喜欢的东西,自然也非贺搂人喜欢的口味。 “建康的菜不合本王的口味,不知酒又如何。”她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而后却不发一言地对着白瓷酒盏,良久,才又在旁人的提问之下慢道,“不如云洲的桂花酒。” 云洲出名的从不是桂花酒,而是呛喉辣口的烈酒,付泠鸢回望神色如常的叶相域,又觉得是自己多想,“桂花甜酒不似是武安王会喜欢的,不过好在膳房准备得齐全,现下再换也来得及。” “本王多年征战,饮得倒都是烈酒,酒可激励人心,只是现下并非战时,又是宴请,自还是桂花酒更为合适。” 膳房的人极有眼色,换酒的动作也快得很,不过一两句话的功夫,温热的甜酒就已经倒入酒盏,武安王呷上一口,此刻才有些许满意,“这才有几分意思了。” 既有客人远道而来,席间自也是少不了推杯换盏的,光是这样的声音难免无趣,付泠鸢也特意请了教坊司的人前来歌舞助兴,只想着能叫这宫宴有趣一些。 原先乐于盯着舞伎瞧的肃国公此刻却是失了兴致,只有一句没一句地应酬着身边恭维不断的朝臣。 察觉有人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