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宴
示意她接过去。 付泠鸢乐意顺着林昭仪的台阶下,也好让宴请继续,伸手接过三公主手中的花儿还不够,还要将人也抱来自己怀里。 “不过是恰好遇上,顺手发落了。”她换了个让自己稍舒服些的姿势,伸着指头去戳三公主玉雪粉嫩的脸颊,“既有人觉得礼乐司不好,便也不必劳烦诸位女官了,且先退下歇息罢。” 流觞宴本就将人们框在一处,若再没了丝竹管弦之声,这宴请恐怕就无趣得让人只能盯着温泉水里的花草游鱼发呆。 “这般一来恐怕冷清。” 品鉴曲乐倒都不是最最要紧之事,只是宴席一旦冷下来,便不会再有人敢开口说话,京中的每场宴请都不止只为享乐,宫中自然也是如此。 林昭仪四下瞧了一圈,很快将目光挪回陈诗蕴的脸上,“不过好在诸位公子小姐们的技艺精湛,若有乐意上前弹奏一曲的,便最好不过了。” “靖国公府近日有喜,或许陈大小姐愿上前抚琴,也算是给在场诸位沾沾喜气。” 陈诗蕴亦有许久不曾抚琴,琴艺生疏不少,只是这并非是可以用来推脱的由头,付泠鸢方才呵斥金家那位小公子的话算是对在场诸人的敲打,她若敢在此时表现出一丁半点的不愿意,便就要面对滔天怒火。 众人皆知这是找着由头对靖国公府发难,故而只各自闭口不言,只静等着接下来的动静,就连离着最近的付屿宸也是一言不发。 这些日子付泠鸢连着在朝堂上拔除了不少陈家的党羽,又将宫中与瑾妃曾有过接触之人重又清理了一遍,一时间闹的内宫朝堂全都人心惶惶,恨不能与瑾妃的一双儿女划清界限,永不来往。 靖国公府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力不比从前,付屿宸与陈诗蕴的婚事,便也显得没有那么着急了。 靖国公夫人安抚地拍着自家女儿的手,低下头悄声说了两句什么,陈诗蕴才肯缓缓起身走至宫人方才摆好的古琴之前。 “此琴是先皇后之爱物,臣女不敢擅抚。” 付泠鸢使人摆上的这把琴,是她母后嫁妆单子之中最为贵重的一件,也是帝后情深的见证。起初民间传出焦尾琴现世的传闻,尚在闺中的先皇后不过提起一句,还是太子的皇帝,便为她寻遍天下。 只是传闻终究是传闻,焦尾琴也始终只存在于传言之中,为讨得先皇后高兴,皇帝足花了一年,才寻到一块适合做琴的好桐木。 这琴是皇帝亲手做成,自做成那日起,便没有除先皇后之外的第二人抚过,就连付泠鸢也不得例外。 陈诗蕴屈膝行礼,迟迟不敢坐下,好半日才又开口,“请容臣女再借一把琴来。” 她这反应尚在付泠鸢的预料之中,原本这琴便就是端上来做样子,再等着她开口要换的。 付泠鸢微微颔首,林昭仪便笑道,“实在是凑巧,这处刚好留有一把女官们备下的琴,也不必陈大小姐费力去借了。” 说罢也不等她再有反应,便要宫人小心换上。 现下眼前的这把便是贵女们日常会用的那种,陈诗蕴轻拨一回,便听出这琴弦被人动过手脚,只是方才换过一回琴,现下再说什么,只怕是要被人以为刻意推脱,打林昭仪的脸面了。 “陈大小姐的兰陵王入阵曲一向广受好评,不若今日也奏这曲罢。” 林昭仪笑吟吟地点了一支曲子,她今日是做东的那位,自然是说什么都有人附和说好的,又有付泠鸢在上座不置可否地看着,陈诗蕴只得硬着头皮拨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