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
他那样直白没有一点儿掩饰的挑拨,就是为了激怒自己,“殿下安心罢,即便叶家再如何冤屈,臣也不会被人挑唆,对殿下拔剑相向的。” 付泠鸢被说中心中所想,一时有些窘迫,诚然,她对叶相域还没有完全信任到旁人说什么她都可以一笑置之的境地,听见些什么少不了也要问上两句。 她双手撑住身后的石台,往前走了一步,有些底气不足地同他解释,“倒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从没听你提起过那姑娘,免不了有些好奇。” “你今日如何有空过来的?” 他现下的官职在军中实在算不上什么,那处又一向纪律严明,若不是休沐哪里会让人自由出入。她今日早朝时分便没见着靖国公,说是去城郊大营练兵去了,既是练兵,那也没有这样早结束的道理。 “殿下下了帖子,自然是要来的。” 他站在付泠鸢身后,也看向她看去的方向,正对着他们的一棵古银杏正在抽芽,青嫩的树叶在风中微微颤动,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那你这些日子在军中可好?” 皇帝看上去并不怎么待见他,靖国公更是如此,有这两人那般明显的喜恶在,他在军中的日子至少不会太好过。 即便顶着辅国将军府的名头,可京中的将领们,有许多是世家子弟出身,他们与叶相域自幼相识,却未必会有什么情谊。 他们若肯嘴下积德,不出言讥讽就已然算是和善了,建康与云洲不一样,不会有人将叶家人当做神祇对待。 “殿下忘了,纵使从前年岁小,臣也是在军中长大的,又哪里会不好呢。” 他嘴角含笑,可那笑意也不及眼底,从前针工局慢待他时,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微勾唇角,笑着同她道,“针工局又哪里会慢待在下呢?” 可其实那群惯会拜高踩低的内侍,确确实实慢待了他,不仅拖延他的一年四季的衣裳,甚至还克扣每季的衣料,用下等的料子给他做贴身的衣裳,若不是她一直盯着,恐怕他要一直被人这般作践。 叶相域十三岁的那张脸与十八岁的这张脸在她的脑海中重叠,就是这一个笑,竟让她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殿下今日在这赏花宴上怕还有旁的事要做,与臣在此处待着岂不是白浪费了。” 他瞧着方才付屿宸的模样,大约是衡阳王从前与京中的某些官员有所往来,故而想趁着今日再试探他们的意思。 付泠鸢今日邀来的人也多半是从前与衡阳王走过来往的,恐怕打得也是探看付屿宸与谁过从甚密的主意。 “不过是待会儿去做几个保媒拉纤的顺水人情罢了。” 她摆摆手,身份高些又没有什么旁的心思的人家,多半会在待会儿旁敲侧击地告知她,自家要与谁家结亲。待她点了头,再赏下些东西以示天恩浩荡,今日这赏花宴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至于付屿宸,自然有人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他与谁多说了两句,又向谁多看了两眼,都会一点不差地被一一记录下来。 方才她与付屿宸的交锋没占得什么便宜,现下自然不想见着他,她早该想到,能被先帝当着众臣夸赞多次聪慧的人,不那么容易对付。 叶相域静静看着摇曳生姿的树叶,付泠鸢这才有些后知后觉,“你今日也是难得来,不如也出去逛逛,外面的花儿开的正好呢。” “殿下。”他往前走了两步,回过身子微微低头,这样的距离恰好能够让他与付泠鸢平视,“臣在军中过得甚好,与军中同僚的关系虽算不上太好,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