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不了几次了,待哥哥娶了妻,就不必我来费心这些事了。” 皇帝有意在年节宫宴上替太子赐婚,这些日子光是挑选适宜人选已经折腾得人仰马翻。暂且定下的几位小姐皆是清流世家之中有口皆碑的大家闺秀,她虽没见过几面,但也由衷地替兄长高兴。 日后东宫有了女主人,她也可少操心些内宫的事,能够快快活活地去过自己的日子。 “殿下。”外间的小宫女猛地掀开厚重的门帘,一阵冷风裹挟着零散飘洒的雪花扑面而来,惊得她一个激灵,直将绣针戳进自己的粉嫩的指甲。 殷红圆润的血珠滚落在明黄的金丝绣线之上,一瞬便被吸了个干净,只留下一圈浅红的印记。 忍冬忙起身挡在付泠鸢身前,才要开口呵斥,那小宫女又抢先道,“太子殿下不好了。” “信口胡说些什么!”她放下手里的绣绷,难得不加控制地发起了脾气,瞧着这小宫女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直抖,又说不出别的什么,连外衣都未来得及披上就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着,“去东宫。” 青鸾殿的暖轿是一直备着的,她钻进轿子里口中还不停催促着快些,忍冬抓了裘衣匆匆忙忙地追出门,跟在一旁不住地宽慰。 一场风寒而已,东宫又一直有御医院的医正照看,总不会有什么大事,“殿下不过三四日没去东宫,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下面人大惊小怪罢了。” 付泠鸢坐在轿子里眉头紧锁,暖炉烘的她浑身是汗,这事不管是真是假,总归是要亲眼看见才能安心,“再快些。” 东宫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她横冲直撞地闯进太子寝殿,也只看见寥寥数人守在寝殿门口,乳母见她来得匆忙,赶忙上前去拦,“殿下已非三岁孩童,哪里能这般闯进兄长的寝殿。” 付泠鸢冷眼瞧着她没有说话,身后的忍冬却很是了然地示意带来的人将乳母架去一边。 寝殿里跪了一地的御医,床榻上躺着只着单衣,脸色通红,唇色发白,唇角干裂的太子。 细密的汗珠不住地从他的额上凝结,滑落,这情形看着的确不好。 “哥哥。”她凑近床榻附耳过去,却只听见他连声唤着母妃,“是我,哥哥,是筝筝。” 太子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一般,没有一点儿回应,口中低声地自语也没有停歇。 “侍奉太子的医正何在?”她起身扫视四周,竟没有找到最应该待在此处的院正。 跪得最近的的那位颤了颤身子,“长春宫昨日夜里请了医正,说是七皇子夜里吐了三回,请医正前去看看。” “去将医正请回来。”她看向动也不动的一众人等,“别叫我说第二回。” 御医院里的人不敢动弹,他们也不敢在皇子与储君之间做出抉择。叶相域倒是愿意去走上一趟,只是他一人也不敢随意进出内宫,看来看去,竟只有忍冬最为合适。 付泠鸢冲她点了点头,“你与叶小将军一同前去,免得你一人请不回医正大人。” …… 长春宫与东宫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热闹,宫内侍候的人看上去精神十足,不像是折腾了一夜的模样。 长春宫的嬷嬷是瑾妃从母家带进宫里的,衷心可靠胆子也大,站在宫门口拦住忍冬不让他们进去,“长春宫上下折腾了一夜,还请忍冬姑娘转告长公主殿下,待七皇子大好了,我们再……” “殿下早起不适,要请医正请脉。”忍冬打断她冠冕堂皇的敷衍之语,“还请嬷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