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r> 他话刚出口,付泠鸢就知晓今天自己没有白来。 这做斗篷的灰兔毛皮子是年初北边送进宫里的,在屋里看不出特别,出去被日光一照,浅灰色便白得发亮,极为惹眼。 这皮子难得,喜欢的人也不少,瑾妃隐晦地在皇帝面前提过几次,想要来给二公主做上一件斗篷,却连个点头都没等到。 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左右也不缺这么一件衣裳,库房里的好皮子也多得是,没过几日也就忘了,付屿淇对这块皮子印象深刻的真正原因是,皇帝曾在宫宴上驳过想要这皮子给自己的太子。 那日不知他们父子两怎么起了争执,两个人在宫宴上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不是太子第一回和皇帝争吵,事实上,自从太子在前朝站稳脚跟以来,他们之间的争执就没有少过,不过每次争执的结果永远是皇帝妥协,付泠鸢都快要见怪不怪了。 偏生那日定好了要让尚衣监捧些皮子来给太子挑了做斗篷,太子伸手抽出灰兔毛还没说话,就被皇帝伸手抢过扔了回去。他们两人争执起来倒是什么都不避讳,只是看得下面的一众人很是震惊。 “何事?”她故意走到廊下,斜挂在天上的日光还不算太强,洒在斗篷上映得毛色一半浅灰一半雪白,很是好看。 “看着长姐身上的斗篷独特,便随口问上一句。” 要得便是他问,鱼儿上钩,岂有不捕之理。 “这件?”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斗篷,皱着眉头像是看不出哪里独特似得,“此前去御书房给皇兄送字帖,随手拿了套上的,倒也没觉得哪里特别。” 付屿淇闻言脸色微变,御书房并非谁人都能随意进出,太子可以,他可以用储君本该不同来宽慰自己,而长公主可以,便不能轻易找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了。 更何况斗篷都是按着个人身量去做的,若不是皇帝本就有心要给谁,这衣裳穿在身上怎么会这样合身。 “父皇……父皇一向待长姐不同一些。” “是么?”她压下自己脸上的笑意,做出惊讶的样子来,“我瞧着父皇与寻常人家的父亲没有什么分别。” 她专会往别人的心窝子捅刀子,内宫人人皆知皇帝待嫡出的孩子们格外不同一些,她便特意要将这些不同放大给心思各异的人来看。 付屿淇这些日子念书上进,得了皇帝两句夸奖便觉得自己格外不同了起来,听闻前日皇帝还去了瑾妃的长春宫。 “父皇前日不还在长春宫里,夸奖五弟在课业上格外用心上进么?” 话音刚落,那两兄妹的脸色骤变,连带着他们身边跟着的都齐刷刷地低下头,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神色不好。 那是皇帝在长春宫里说的话,当下除了长春宫里的宫人,便只有皇帝贴身的随侍在场,这话本不当是传不出去的。 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更要紧的是,那句话后面跟的并不是什么夸赞,而是告诫他不要讲上进心用错了地方。 皇嗣好学原本是件好事,在学堂里缠着先生讨教也并无不可,皇帝觉得瑾妃教得好,朝堂未来能多一位栋梁之材,这才去长春宫夸上两句。 只是瑾妃会错了意,教昏了头,想着太子能自由出入御书房,便也想着替自己儿子也求一个这样的准许,结果自然是不尽如人意,不但讨了一通斥责,甚至还多了一份忌惮。 “下月初是父皇的生辰,五弟可得继续用功,也好让父皇欣慰。”她笑意盈盈地敦促付屿淇上进,很是好意地提醒,“说起来下个月老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