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
br> 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前仆后继,而他,也中了南诏的毒箭。 浑噩濒死的边缘,脑海里一个念头紧紧占据心神。 “你死了,李希莳怎么办?” 或是执念太深,高热三日,他居然顽强挺了下来。 后面的日子,他就跟着领头将军,不停的血搏,杀戮。 终于,将军活擒南诏王,历时半年之久的南疆叛乱,落下帷幕,六万大军只剩下孤零零两万人不到。 将军念他功劳大,给他升了军衔,他不顾伤病,高兴得马不停蹄地直赶回锦阳。 经过婺川,发现大江决堤,淹掉无数低洼的村庄,腐烂的浮尸吸引相继啃食的老鼠秃鹰,他内心大骇,担忧着锦阳,加快步频。 在看到依旧行人熙攘的锦阳城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鞭着马,奔向家中。 李希莳不在。 李柄愣住,他又匆匆跑向教坊,也找不到人。 闹市乍然响起臭骂议论声,车轮驶过石板,发出震响,有人喧哗连声大喝:“池梧,漕运脚夫,飞栖楼接风宴之日,无故屠杀四人,郡守严明,下令午时三刻问斩!” “池梧,漕运……” 有看热闹的百姓纷纷砸出鸡蛋菜叶,碎杂议论着:“这不是破庙那条街的孤儿?他小时候我便觉着,长大不是个好的。” “你是不知道,他射杀了江南节度使,还有教坊的李娘子和两个武夫,硬生生被这个池梧割去头颅……太不是人!要我说,犯下重罪,郡守给予斩首没有凌迟,还算留情的了。” 哐当。 李柄呆呆伫立,手中长缨枪掉到地上。 他快步上前,拎住碎嘴的路人,怒声大喊:“你在乱说什么!” 那人见李柄额上的黥字,不敢招惹,吓得唇发颤:“我没乱说,池梧就是杀人了,官府告贴写得清清白白,不信,你上衙门看去!” 李柄摔放下人,匆匆策马跑至衙门看告贴。 白纸黑字,清清白白。 池梧杀了李希莳。 李柄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不,他不相信。 池梧怎么可能。 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柄哥?” 熟悉声音响起,李柄回头,见是四福子。 他带着当年一群破庙小地痞,个个面色阴狠,手里携枪带刀,见了他,声音显露出欣喜来。 四福子走到李柄面前,望向木牌上告贴,狠狠咬牙,柴瘦下颚发紧:“哥,你信是老大干的吗?我可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信。” “那好,哥你信老大,俺就放心了。” 四福子舒口气,扯嘴笑笑,言罢头也不回地领着一伙人,走向刑场方向。 “你们要去作甚?”李柄沉声。 “俺这条命当年是老大给的,今日俺要去刑场,将命,还给老大。” 一行人走得摇摇晃晃。 他们要去劫刑场。 * 垢面乱发的池梧,是在一堆腥臭的烂叶里惊醒的。 他睁开眼睑,发现自己莫名被装在牢车里,手脚皆被锒铛铁锁所锢,动弹不得。 他蓦然想起昨夜,于是双手剧烈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