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
> 是啊,他管她是谁。 反正京城里头的这些人,个个都杀伐狠绝,没有一个是善茬,留着救他,肯定是他还有用。 “说吧,你救我,为了什么?”池梧道。 “本宫要你说出,有关五年前,锦阳的一切。” 池梧眼里内容尽数褪去,他目光开始飘渺悠远起来,带着一丝痛苦,一丝古怪。 “锦阳?” “原来……原来都已经过去五年了……” 汉子低声喃喃。 * 池梧是土生土长的锦阳人。 他没娘没爹,生下来,就是资善堂里的一个孤儿,吃得多,长得壮,还顽皮,于是在十岁那年,看他愈来愈不爽的嬷嬷一个扫帚将他撵出了堂里。 被赶出来的池梧并不感觉难过,他就在街头四处游荡,当起了一个流氓混混。 因为长得人高马大,又为人仗义,池梧很快便收获了许多慕名追随他的兄弟,像模像样地建立起一个帮派,每日就专门堵在街口,收过路人的保护费。 池梧呢……说好听些,是个帮主,难听些,不过就是带着一群人四处乞讨,欺软怕硬的野孩子王,恶霸。 街口有一座破庙,四处漏风,池梧见过很满意,从此便占据破庙为老巢,就这么安定下来。 他像一棵浮萍,随风飘落起伏,舔着脸向强者乞讨,一转身,便有去欺那些比他更孱弱的小乞丐。 他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问题,相反,他还凭借着自己能生存下来而沾沾自喜。 谁叫那些人,没钱没势,还没他的一手腱子肉?活该被欺负。 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了两年。 直到那一天。 那是暮冬,江南难得下起鹅毛大雪,飞雪夹杂凛风堕纷纷落下,沿路穷苦人都哆嗦着烧起蒿棘,火星迸发,黑烟呛鼻。 巡吏顶着张刚从青楼里熏得热气通红的脸,斥骂着踩灭一个又一个火坑。 “天干物燥的,你们胡乱生火,将大人们的府邸点燃了怎么办?” 巡吏抖瑟地捂紧手里的手炉,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池梧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好他们年前未雨绸缪,捡来许多人家里不要的被褥。 这一场严冬,富贵人家只需少些炭火,而穷苦乞丐,丢的是命。 雪越下越大,天地白茫茫一片,路上不再有行人了。 见也乞讨不到什么,池梧便挥挥手,招呼小弟们一起回家去。 回到破庙,四个漏窗渗堆着雪,奇异的是,漆黑窗子里,竟然隐隐透出微弱的火光。 池梧眯起眼睛,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乞丐,鸠、占、鹊、巢。 他想都没想,捡起地上竹棍,一帮小子大摇大摆晃进破庙里。 断头佛像脚下,火光中抬起两张面黄肌瘦的脸,两个男童,莫约十一二岁年纪。 男童见了他们,也不害怕,只是淡淡扫过一眼,站起来。 他散发下目光低压深沉,额头渗血纹着“囚”字,被冷气凝得发紫。 那是池梧第一次见到李柄。 “这地儿,是你爷爷我的!识相的快些滚开,看你瘦的跟孱鸡似的,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走得远远的,别打扰爷爷和兄弟们休息!” 池梧野野一笑,竹棍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