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好得很!”他踩着地面的脚又使地板下陷了几分。“就当我们都从来没遇见过!倘若你胆敢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必杀你!” 羊组织首领用力地摔门而去,使出的力气粗暴地把大门与墙壁拧在了一起。浑浊的重力将两种不同材质的东西,融作了混合一体的铜墙铁壁。 身下的玻璃桌子蓦地炸裂,失去承重物的少女掉落,后背扎满了零零碎碎的玻璃碎片。 身上沉着的重力离场多时,她仍倒在地面,半天没缓过气。 等昏黑的视野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大量的黑烟灌入她的口腔、鼻子、耳朵,世初淳试图捂住嘴,本试着撑着地板的手先一步脱力。 出现二氧化碳中毒症状的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以沙发为中心点的火势,逐渐在客厅四周燃起。 她窥见自己耗费精力夹出来的,掉落在地的绵羊玩偶,沾到了彩色的奶油蛋糕,又被红焰烤至焦黑。在远处一点的小黄鸭头盔和白天鹅头盔,并齐摆放着,暗暗嘲笑她的痴妄。 白天鹅纵使有段时间是丑小鸭的形态,它的基因也决定了自己有朝一日必将迎来蜕变。便是短暂地与小黄鸭同行,又怎可能一直为伍。 妄想加入,即被驱逐,这也许就是恶报吧。 室内的温度持续飙升,世初淳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领养人,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正式收养她的那天,也没什么明面上的证书。单看见了她,拗断了两指间刚夹着的烟。他蹲下身,迁就她的身高,“你,要来我家吗?当我的孩子。” 那时他们已然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说,“我可以做你的孩子吗?”这样来回拉扯的无意义试探,单单勾住了他的尾指,在他的大拇指上印了个章,是个双方都契合的约定。 在她心里,他早就是她的家人了。 织田作之助与她不同。他不功利,无论是领养孩子,还是潜心创作。前者是利他主义,后者是服务自己。既没想过要在文坛闯出什么功绩,也不贪图收养孤儿带来的名利。 而世初淳做不到。她世俗,逃脱不了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附加在自己肩头的枷锁。 她是出售果酱的商贩,一心认为这么做是有利的。可在中原中也看来,她无异于是诱他品尝毒药的对敌。 她怀有不该有的期待,明确自己迎头而上,只会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故而寄望于他者的介入,去更改织田作之助与孩子们的悲运。 然,人心哪由得她来摆布。 呛鼻的浓烟越升越高,覆盖了天花板,然后迅速下降。一如她这段人生,走在一条漆黑的隧道里,织田作之助是尽头闪烁的锋芒。 离远了会陷入黑暗,走近了又要被刺伤。 人世间如此拥塞,偏生让他们两人相遇。何其有幸地遭逢一场,又何其不幸地必定遭遇磨难。 她像一只胆小、怯懦的寄居蟹,明白龟缩在织田作之助为自己构筑的安全屋里,会迎来无可避免的死局。她想要走出去,带着织田作之助与孩子们,一同走出去。结果反而令自己陷入了困境。 可一看到提到孩子,不容杂物的眸光就会掺和了柔情的红发青年,她就想要试试,再试试,看看天底下那么多条路,有没有一条能属于她与他能够携手走下去的路。 哪怕那并非坦途大道,而是羊肠小路。 偏偏人世间,有许多事都没办法美满。 火苗噼里啪啦,烧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