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br> 首辅送来的一众侍从就这样留了下来,白霜月院落不大,每每出门看到这几位挤在她院中做些杂货,心中总有种别扭的无奈。 “难为诸位了。”白霜月都替她们感到委屈,“诸位看身段也是大用之材,如今屈居一方高墙,属实是屈了一身本事。” “主子吩咐过,霜月姑娘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我等有幸跟着姑娘,已是主子抬恩赐福,怎能唤作委屈呢?”为首的女子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她侧了侧眸子,朝白霜月眨眼,“我做影卫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走到人前抛头露面,可不就是沾了姑娘的光?” 白霜月一愣,说不惊诧是不可能的。 这种话可以直说的吗?面前这姑娘看似面冷,心思也甚是缜密,怎么会如此直言相告? 就好像……对方与她很是相熟一般。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那位首辅,就算是作秀也未免做的太过了,居然把贴身影卫都派给了自己吗? “你叫什么名字?”白霜月停顿片刻,问道。 “析言。”为首的那女子一低首,英气秀美的下巴露出凌厉的弧度,“为姑娘效劳。” “我姐姐是析言,我叫浑言。”一旁有个少年气的侍从听闻二人对话,插嘴道,“姑娘尽情使唤我,我比我姐功夫更好些,跑腿什么的,都利索。” 姐弟俩? 白霜月望着两人,析言的眼眸微长,眼尾略微上挑,好似清冷的狐狸仙,她弟弟浑言好似没长开的少年,眼睛大又圆,殷切看着自己的时候,好似听话的狗狗。 “嗯。”白霜月不知怎的,突然看着她俩就想笑,她发自真心地弯起嘴角,从这二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闲适感。 怎会如此安心? 她也不知道。 过了几日的某个清晨,白霜月于一阵芳香中清醒过来,她方一起身,析言就从外头推门进来,很是熟稔地为她穿衣。 “无需烦劳,我自己来就好。”白霜月到底还是不适应对方如此贴心为她,说来也是奇怪,析言如此冷淡的性子,居然在琐事上如此热心。 “近日江南织造府上的人送了不少云罗软纱入京,主子选了亮眼的,特意嘱咐全给姑娘送来。”析言目光穿过屏风,似是看向了外面,“那几日我们去采了香云寺的朝起花露,混了主子赐的名品繁花,湿熏好了去制成外裳,方才做好衣裳已经送回来了,外面是浑言他们在二番入香,清早的风一吹,应当就好了。” 白霜月尚且不是很清醒,猝不及防听了如此繁琐的一堆话,制衣流程没记住什么,只从中听出了满满心意。 “首辅如此心意,叫我实在惶恐受用。”白霜月自知自己性子不算好,更与那位首辅没有任何往来,莫名得到如此优待,实在有些无法受用。 析言听了她的话,顿了顿,换了个说法:“首辅想给姑娘挑新衣服穿,我等更是依着命令做分内的事儿,姑娘不必因此挂怀,若不是姑娘的缘由,我们几个现在还在不见天日的做一些苦活儿呢。” 白霜月起身:“那去试试新衣,陪我去府外转转。” 不得不说,传闻中的首辅为人狠辣,但挑衣制衣的眼光不容置疑,白霜月随意试了几样,皆是万分合身,当然不只是合身,这衣物的素纹花色都精妙得很,更是她见过最上乘的衣料质地。 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她穿着这番衣裳出府,一路上不止被多少人艳羡仰望,父亲的那些妾室与女儿,恨不得用刻薄目光把她衣服扒下来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