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和离圣旨

“臣弟说的有哪句话不对吗？难道那份——‘贬丞相、诛杨家、杀宁王’的密旨不是皇兄亲手写的吗？短短九字，令人无比心寒。可惜，他派遣出来的亲信没能杀得了我。”

萧云昭冷笑道，“垂死病危之际，他都在想着如何解决他在位期间功绩最显赫的三大功臣，皇兄当真是把过河拆桥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哀家和皇儿并未对你出手！也没有对杨家赶尽杀绝。”太后冷声道，“你不是还好好地当着你的宁王殿下吗？哀家从未加害过你。”

“或许太后娘娘原本是想遵从那份密旨的，却没料到六哥会忽然在宫内发动暴乱，打得你措手不及。”

萧云昭的声线清凉如珠玉作响，“彼时臣弟和杨家军里应外合，平息了叛乱，臣弟又一次当众立功来彰显自己的绝无二心，太后娘娘，您又有什么法子来给臣弟乱扣叛臣的罪名呢？”

太后冷声反驳道：“哀家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有没有，太后娘娘自己心里清楚。咱们这些皇家人，平日里自诩高贵，实则卑劣，都是一群争权夺利的阴险小人，臣弟如此、先帝如此、就连整日吃斋礼佛的太后娘娘与淑太妃同样如此。”

萧云昭说到这儿，悠悠叹息一声：“可不同的在于，臣弟从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而你们却总是装着一副清高的嘴脸，把礼仪教条挂在嘴边，实在是虚伪得令人讨厌。”

“住口！”太后面带怒色，低斥道，“先帝的确是对不住你，但哀家没有对不住你！哀家平日里够给你面子了，你休要仗着功绩对哀家大不敬！”

“唔，确实，太后娘娘还没对不住我，您最对不住的是德妃。话说您和淑太妃一直吃斋礼佛，是为了忏悔当初联手害死德妃的罪过么？”

萧云昭斜睨着太后，“外人只知淑妃和德妃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德妃去世后，淑妃对德妃留下的女儿视如己出，慈母之心叫人感动。您说，若芙要是知道她从小到大敬爱的母妃和太后联手害死了她的生母，不知会做何感想。”

此话一出，萧云昭满意地看见太后僵了身子，脸色都青白了。

太后的手正紧紧扣在椅子把手上，心中无比惊诧——萧云昭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

德妃死的那一会儿，萧云昭不过才十三四岁。

在心中尘封已久的往事忽然又被人强行唤起，太后只觉得一阵头疼。

“德妃的荣宠人尽皆知，就连她生下的十一公主，都比其他公主多享一倍的俸银，可惜若芙那丫头实在太招人讨厌了，完全没能继承她母亲的品性。”

萧云昭仿佛嫌太后不够心烦，用不咸不淡的语气继续说道：“若不是贵妃之位有限，两位贵妃又都生养了皇子，德妃娘娘早该晋升了，不过她即便不晋升，也是位同副后，也难怪您心生嫉妒，人人都说您最是端庄宽容，您平日里听着那些赞美的话，可曾觉得心虚？”

“话说回来，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还不知此事吧？元祈也不知，毕竟德妃当年对他们也都不错，他们对她的印象大概都是温柔可亲……”

“别说了！”太后抬手阻断萧云昭的话，捏着佛珠的手都在轻颤，也不知是太过惊讶还是太过气愤。

“你的私事哀家不会管了，哀家从未做出任何干涉你的事，你也不要来找哀家的麻烦，有些事你一旦说出去会出乱子！”

“臣弟说不说，那要看太后娘娘能不能做到让我满意了。”

……

午间的风，轻的得拂不动天上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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