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

五月五，过端午，赛龙舟，敲锣鼓。

大清早，太阳尚未出来，大街小巷跑着的孩童们就兴奋地念着歌谣，赶着去芙杨河旁占位子看龙舟。

辅国公府内，孙辈中在家的四子，正领着十数名侍卫，在正厅里听候国公爷穆先生的赛前训话。

公输和站在祖父旁边，脸上洋溢着如幼童般的激动兴奋的神情，一颗心都恨不能飞去了芙杨河。

辅国公却是一派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咱们辅国公府年年下场，年年老二，我都替你们丢人。”

几个穆氏子弟齐齐垂着头，侍卫们也是一脸羞愧，大气也不敢出。

“前年就不说了，武邑侯府世代为军，得了冠军也算实至名归。可是去年，武邑侯府早早被抛在后头，我还以为咱们必赢无疑，最后却输给了护国公府。简直不可理喻！”

穆泽小声嘟囔着：“人家护国公府也是世代为军的好不好。”

辅国公大怒：“你好意思说？护国公府自驸马去世早已大不如前，人心散漫，宅子一团乱。现在的镇北将军容征，不过是固守城池的守将罢了，懂什么行兵打仗？这样一家你们也能输？不嫌丢脸？”

穆泽不敢多话了，心里却大大地不认同。

人家宅子再乱也是习武世家，祖父你一个天下大儒文人表率，为什么非逼着我们跟人家比。

三岁习文五岁学武，文武兼备还得比武将子弟武功好，是不是要求太多了点。

辅国公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很不客气地问：“那人家护国公府习武世家怎么出了个状元？你们呢？我们穆家这一辈的状元在哪儿？”

这话说出来，公输和就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家说话：

“祖父别急，二哥哥今年就要下场的，状元非他莫属。而且容世子得状元不是家族遗传，那是祖父教得好。比起来，还是咱们穆家更厉害些。”

穆泽又很不怕死地补充：“而且他也不会武。”

公输和瞪他一眼，小哥哥那个脑子就别说话了。

要是祖父知道容楚其实武功也是高绝天下，怕是会把几个给嫌弃死。

穆先生听公输和这么一说，表情当即好看了许多，和颜悦色对宝贝孙女说：

“咱们家要是个个如小七这般好，祖父做梦也要笑醒。”

公输和嫣然笑着挽住穆先生手臂：“祖父，我有预感，今天咱们辅国公府必然夺冠。听说今年是赏赐皇家猎场三日围猎，您就安心等着哥哥们给您打几张好皮子吧。”

穆先生眉开眼笑：“好好好，小七说得都对。”

他扫一眼孙子们，语气严厉：

“都听到了？你们妹妹想去打猎，今天赢不了桂冠全部家法伺候。”

几人鞠躬抱拳：“是。孙儿遵命。”

“好了，全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文武双全的世家子弟！”

喊声震天：“是！”

穆先生领头走出门去，公输和的哥哥们纷纷上前谢她解围。

她真诚不作伪地说：“妹妹没有说谎，我是真的预感咱们会夺冠。”

穆泽高高兴兴一拱手：“那先承你吉言了。”

公输和伏在他耳边悄声说：“小哥哥，你作为鼓手任务最重，好好打，赢了我的阿好借你骑三天。”

穆泽眼睛一亮：“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