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挫
少年的脚步顿时止住,他停在原地良久,低着头,将眼底汹涌翻滚的情绪压下,再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副冷情冷性的模样。 齐柏对着步清竹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彷佛先前的热切和冲动就只是黑夜催生而出的幻觉。 他的声音淡淡:“属下告退。” 随着房门被关上,屋内恢复了寂静。 窗边的人视线复投向窗外,垂下的手微微颤抖着,只是夜色浓重,无人窥见。 翌日,晨光熹微,街道来往行人多了起来,车轱辘压地声伴着人的脚步声、叫卖声打破了一夜的沉寂。 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沈奚起床,后响起敲门声,是来送水的小二。 沈奚洗漱过后便出门了,前一晚几人约好了在大厅里用早食。 路过扶渊的房门时,见他房门闭着,沈奚敲了敲门,打算同他一起下去。 屋内没有传来应答,沈奚有些疑惑,又抬手敲了敲,同时开口询问,等待了一会还是无人应答。 “难道已经下去了?”沈奚喃喃自语,就在她想要转身迈步离开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你在房间啊?”沈奚细细看着眼前人,发现他没什么精神,脸色较平日里要略微苍白一些,似是很疲惫。 “可是身体不适?”沈奚把他上下都扫视了一遍,在接连七八日的路程里,他都是自己骑马,一路晒着大太阳,也没有好好休息,身上还有旧伤。 想到这里,沈奚眼神暗了几分,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讲话声加快了速度:“是伤口又疼了吗?还是赶路太累了?那今日你便在客栈好好休息。” “吃过早食后你便回房继续休息……”话还未说完,她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我给你端上来吧,然后再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模样,扶渊勾了勾嘴角,说:“无事,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会便好,只是今日不能与你一同外出了。” “没事啊。”沈奚脱口而出,“有清竹还有齐柏陪我呢,虽然这齐柏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他武功应该不错,有他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扶渊手一顿,唇边笑意凝滞,眸色暗了暗。半晌,他回道:“如此便好。” 不知为何,沈奚感觉他这话同平时语气不太一样,像似有些不悦。 沈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转念一想,身体不适的人也没几个是有好心情的,那还是不继续烦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好了。 “我听清竹讲了他武艺高超,可能你都不一定打得过他,所以你就安心休息好了。” 为了打消扶渊的担忧,沈奚再次强调了齐柏的战力,在他“嗯”了一声后然后迅速离场,不再打扰他。 一楼大厅里,步清竹已经坐在了桌子旁,看见了沈奚她起身相迎,两人落座。 步清竹招来小二点餐,没看见扶渊,她便问起了他,沈奚稍加解释后让小二送了餐食上去,又交代小二帮忙请个大夫。 菜上齐后,沈奚见齐柏还直愣愣地站着,问:“你为何不坐?” 齐柏神色不改,目不斜视道:“小人不敢。” 闻言,沈奚有些错愕,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在她的观念里,人人生而平等的观念深入骨髓,即使来到这里亦不曾变。 一路同行,虽然并无交流,谈不上是朋友,却也可以称一声同伴,而现在他自称的这一声“小人”,在两人之间筑起了高高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