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被捕
昭国的最北方,三面环山,阻挡了西、北面的烈风流沙,水源丰富,草场辽阔丰美,本该是富饶之地,然前朝时匈奴南下,肆意烧杀抢掠,百姓纷纷弃田南逃。 现如今天下虽安宁不少,但良田受损,民心不安,时不时还有匈奴前来滋扰。 因此,官府格外重视马事,鼓励百姓养马的同时也做出了诸多要求,虐杀幼马是极为严重的犯罪行为,刑罚少不了。 沈奚匆匆赶到之时,衙门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议论声嘈杂,惹人心烦。 沈奚强硬挤过人群,忽略被挤到一边的人的谩骂,进到了厅堂。 沈母红着眼跪在地上,脊背佝偻,嘴里大喊道:“县令老爷,民妇冤枉。” 沈母一介妇人,几十年来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平头老百姓,在沈父去世后更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思绪早就成了一团乱麻,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冤枉”。 县令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惊堂木一拍,“肃静!” 沈母吓了一跳,喊冤声陡然而止,她瑟缩了几分,嘴唇张张合合,却没再说出话来。 沈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径直上前:“县令大人,民女沈奚,不知我们所犯何事?” 县令清了清嗓子,说:“接到密告说你家虐杀幼马,虐杀方式和掩埋地点都有详细记录,你可有?” “辩解?”沈奚故作不解,“为何不是告密者提供证据证明我有罪?” 她提高音量:“若是告密者没有证据,岂不是污蔑?” “今日来一人说我有罪,明日又来一人,老百姓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连连发问,门外的人群也颇为认同,纷纷点头。 沈奚见状,将话头转向人群:“各位叔伯婶子,若是告密者不需证据便可把罪名扣在我们头上,我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围观群众代入自己,都觉得有理,一时间附和声四起。 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众目睽睽之下,沈奚不信县令敢罔顾民意。 趁着势头,沈奚又加了一把火,直视堂上的人:“若是我今日怀疑大人杀人,是否也可一纸密告要求大人为自己辩白,若是大人无法自证清白,那按照律法,可要杀人偿命?” 县令铁青着脸,面上乌云密布,然而他却哑然,只因他理亏。 他看向底下的总捕头,用眼神询问,对方却迅速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桩案子本不该如此草率抓人的,但总捕头极力劝说,他也就听从了。 如今看来确有隐情,他张了张口,正要宣布放人。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民妇可作证,幼马确是被虐杀。” 沈奚回头,看见来人被一少女搀扶着,手扶住胸口连连喘气,走路也颤颤巍巍的。 是常年卧病在床的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