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齐祺走了一小会,又有人敲响了高升明的房门。 是陈韵。 以高升明的天性,不管有没有好感,见了个平头正脸的年轻姑娘就免不了要调笑几句。今天也不例外。他露出一抹微笑,说:“小美女,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啊?” “我来拿你输给我的东西,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陈韵礼貌地点了点头:“可以先把我的耳朵还给我吗?” 她撩开盖住右耳的披肩发,此时原本该有着右耳的地方,却只有几截脱开的线头,像是原本被缝上的东西又被什么拽掉了。 与此同时,黄萱正在玉笙的卧室,帮她吹头发。 “都快一点了,别吹了,差不多干了就行了,吹到全干太慢。”玉笙打着哈欠想躲开,却被黄萱一把按回了梳妆台前。 “不行,头发不吹干很容易生病的。”黄萱斥责道:“你就是太不注意了,嫌累就别玩这个啊,搞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家里,不嫌脏?还得把他们用过的四件套扔掉。” “哇不至于吧,小方小郑怎么你了?” “我说谁你不知道吗?谁换那房间的床单都得戴着手套,不然会被传染什么脏病。”黄萱皱着鼻子说道:“刚刚和他坐在一起把我恶心死了,感觉唾沫星子都能喷在我脸上。” “这次不是你说让他来的吗?”为了加快进度,玉笙也开始睡眼惺忪地擦拭发尾的水滴:“周三的时候我和你说想不到还能叫谁,你让叫他的。” “我笑你呢,谁想到你真叫。”黄萱随口回复:“好了,差不多了,你赶紧睡吧。” “其实……”玉笙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看向卧室的门,黄萱已经离开了。 她只好把头发拢了拢,回到了床上,叹了口气,决定睡了。 走廊上,刚走出门的黄萱和不知道为什么游荡在外的程慎思刚好撞上。 “差爷,大半夜在别人家乱逛什么呢?”黄萱拨弄了一下橙黄色的披肩发,不怀好意地问道:“鬼鬼祟祟,不会是等着偷东西吧。” “你不也在乱逛?”程慎思反问道。 “我是主人家的远亲,怎么也算半个主人吧,只有你才是客人,还是不速之客。”黄萱说道。 “我竟不知道现在医学昌明到了这种地步,人和黄鼠狼还能当远亲,真是……”程慎思缓缓说道:“贻笑大方啊。” “差爷,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收养的远亲,那也是远亲啊。难不成收养关系就不算亲属?”黄萱倒不生气:“难道你们缉灵司入职不考法律常识吗?法盲还真是可悲啊。” 忽然,程慎思脸色一变,没再纠缠,而是想越过黄萱,从楼梯赶紧下到一楼去。黄萱却不着急,还挡住了他的去路。悄然吐出一口气,问道:“唉呀,差爷,你急什么,你的房间不就在这一层吗?今天这边好多女孩子在住,你不会是要行什么不轨之事吧?唉呀,这可让我们好害怕。” “让开!”他一把推开黄萱,冲了下去。 可惜,当他冲下楼,再撞开高升明的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一个悬吊在天花板上不断挣扎的人了。 黄萱就一步一停地跟在他身后,欣赏着他把高升明放下急救——当然是徒劳的,别被影视剧骗了。一个人在上吊的一瞬间,喉咙就像一根吸管一样被压碎了,哪怕被放下来也会很快因为窒息而死,除非是立刻可以得到急救,否则断无活理。 程慎思急急对她喊道:“你不是医生吗?快救人啊!” “我,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