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预备时
他手指放在唇间,示意程绥晏不要说话乱动,转身带着他离开,却还没走几步身后一阵猛风与嘶吼。 程绥晏被父亲推到了草丛中躲着,不敢出声音,只是一人终究难敌野兽,他看见阿爹被掀翻在地,程绥晏咬着牙,拿起了小弓箭,只是他现在还没开过弓,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箭射了出去。 只是最后软绵绵地打在猛兽皮毛之上,不仅没有伤害,反倒惹怒了它。 黑暗中的野兽眼睛明亮,转头抛弃了卫远,盯着他。 卫远见此连忙从地上起来将程绥晏护在身下,身后猛兽狂奔,利爪抓破了他玄色的衣袍,血肉模糊。 程绥晏被抱在怀里,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后悔又自责。 卫远忍不住闷哼一声,见着野兽并不打算放弃,他艰难地使出轻功带着程绥晏飞身而起,离了树林,回到小屋后院。 “阿爹阿爹,你没事吧?”离了林子,程绥晏停下来看着父亲的后背,不知该怎么办。 卫远摇了摇头,温声安慰道:“阿晏别担心,爹爹没事,但是这事千万不要和娘亲讲好不好?” 程绥晏摇头,语气慌乱,“可是可是……你的伤怎么办?” 卫远正要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却发现手上满是血迹,他默默收起手,与他讲起了道理,“阿晏你看,你若是与娘亲说了,不仅会让娘亲担心,还会让她睡不着觉,阿晏放心,爹爹会自己处理好的。” 程绥晏半信半疑,见自己阿爹继续说,“阿晏,你现在回家,帮我拿些药和衣裳来,记得千万不要吵醒娘亲。” 他点了点头,记着父亲的话悄悄回到家,不知该拿什么药,干脆把柜中的药瓶全都拿了出来。 回到后院,蹲在一边帮忙,看着父亲疼疼得满头大汗,不肯哼一声,他抓着父亲的衣袖不肯松手。 等到夜半,程绥晏也帮忙包扎好了伤口,卫远整理好衣服,再三叮嘱。 “阿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也不可向娘亲提及此事。” 卫远看到自家儿子点了点头,手上也干净了,这才揉了揉了程绥晏的脑袋。 “我们回家。” 这事过去许久,无人提起,也没人发现,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 少年的时光大多是欢快的,下了学堂回家整日拿着木棍木剑耀武扬威。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连路边的野狗也要上去闹一番。 这日少年弄了满身灰尘也正好淋了满头大雨回家,手中还在甩着木棍,进了院子,才发现娘亲坐在院中等着丈夫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阿爹早就回来了,虽说也会有过夜的时候,但很少。 他看到娘亲不安的神情,上前安慰,“娘亲不要担心了,阿爹说不定今夜就回来了。” …… 只是阿爹今夜没回来,第二天,第三天,第一年,第二年,第十年都不曾再进过家门…… 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句“我们回家。” * 程绥晏从回忆里抽身,手上一片的竹叶却早已不是当年的叶子。 这么算算,都十五年了,人都不在了,竹叶怎么还能那么茂盛? 今日雨倒是停了,太阳初升。 他从内打开了门,久违的金光洒了进来,带着雨后的清新。 院中,少女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搅弄着碗里的白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