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笑了。我父兄都是好酒量,连阿母遇到节庆也能饮上几盏,唯独我是沾酒就倒,一点也碰不得的。”
“既然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还敢在酒楼里喝?今日我碰巧去了酒楼,若是没去,你……”他的话停在当空,半天不见下文。
少音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着:“可能是二哥在娘胎里把我的那份酒量也带了出来,所以他是千杯不倒,我是沾酒就醉。”说完咯咯的笑出声来。
“我再给你说个秘密。”她今夜心情格外舒畅,忍不住要一吐为快。
陆戈慢下脚步,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他已经走得很慢了,若是平日在军营,这时间够他围着整个营帐转上五个来回。
她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着:“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何贤。他年纪大了,每次寄来的信,密密麻麻的全是说教。虽然我这岁数做她女儿也不是不行,但说到底我只是他妹妹,干嘛成天训诫我。”
“何进就不是这样,他长我几岁,可从来都不说长篇大论的话。只可惜他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听起来有几分委屈。
“你很想何进?”
他偏过头看她,却见她纤长的睫毛耷拉着,嘴里还不忘嗯一声,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他依旧慢慢的走着,银白的月光照在二人的身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何府门口,高悬着四盏雕花方形挂灯,两个门房小厮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隔着老远陆戈就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眼身后一动不动的何少音,调转步子向何家后院的院墙处走去。
少音人事不省,一点也指望不上。他只得借着墙外的那株老梧桐树,背着她一跃而上。等一众提着花灯的仆妇走远后,他才瞅准时机翻过院墙。
少音从一阵坠落的失重感中清醒过来,口中含混不清:“到家了?”
他轻声嗯了一声,紧接着问:“你住的屋子在哪儿?”
她抬了抬眼皮,环顾四周,院内亭台轩榭齐齐的涌入眼帘。夜里不似白天,光线晦暗,晃得她有些眼晕,一时间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楚。
她抬手往西南角指了指,“应该是那里。”说完软软的面颊又贴上紧实的肩背,哼唧着睡了过去。
正在屋外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的阿元,一看见两人的身影,就一路小跑的溜了过来,蹑手蹑脚的比划着让他快往屋里进。
身子一碰到松软的床榻,尚在昏沉中的何少音果断的从宽阔的脊背上出溜着往下滑,四仰八叉的瘫倒在榻上。
少音不是什么身材丰腴之人,一路行来,俩人贴的极近,她只觉得骨头关节到处硌得生疼。如今躺在细软蓬松的锦被上,她觉得说不出的惬意和松快。
陆戈走到桌案旁,熄了几盏跳动的灯烛,屋内顿时暗了一半。
一想到刚才在院中她是胡乱指的路,自己却轻易信了,还差点和几位刚从庖厨里出来仆妇撞个顶头,他哑然失笑。
此地不宜久留,他大步走向床榻,解下悬在床帐外面的五彩珠玉帘,准备收拾停当后离去。
珠帘散开,发出一阵细微的清脆声响。何少音皱了皱眉,朦朦胧胧间睁开了眼。
隔着珠帘她看不真切,只觉得那轮廓影影绰绰,似有几分相熟。
她想也不想就问出了声:“陆戈?大半夜的,你在我屋里做什么?”说完,她自顾自的笑了几声,翻腾过身子面朝榻里睡去。
翌日清晨。
何少音在街角处张望了半天,直到太守府衙门前空无一人时,她才怯怯的上前,低声请门外的兵士通报。
“何娘子进去便是,不用通报。”兵士咧着嘴角,健臂往里一挥,顺带着一声请字。
她迈着步子往里走,刚踏进府门,一位在府衙当差的兵士就上前听用。
那兵士将她带到一处就近的凉亭内,请她稍坐片刻。虽然和葛世嬿是老友,但这太守府衙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