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子(十)
追去。 偌大的马场,一前一后飞驰的骏马。萧柏书只是默默地跟在陆蔓笙身后,她快,他亦快;她慢,他亦慢。 两匹马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只是这段距离的把控者从来都只有萧柏书,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萧柏书掌控一切。想到这儿,陆蔓笙嘴角扯出苦涩的笑容。 就这样不知疲惫地骑了不知多少圈,陆蔓笙终于停了下来。 萧柏书立即下马,将马背上一脸苍白的陆蔓笙抱了下来。见怀中的人儿一脸苍白,他的心似乎被什么揪着似的。 “阿笙可还在生气?” 陆蔓笙靠在他的怀中,有气无力地说着,“萧老爷可还记得,这骑马是你教阿笙的。” “怎会不记得”,萧柏书将她轻轻放在马场旁的亭榭中,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山铅时,你说善马术者危难之时跑得快,非得缠着我教你骑马。我不愿,你就天天守在马场,我去哪儿你便去哪。” “可是我终究没能逃走”,陆蔓笙虚弱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摩挲着萧柏书不悦的脸庞,软声道,“如今我也不想跑了。今后,阿笙只想同老爷好好度过余生。阿笙这一生,颠沛流离,为了活着,做了很多昧良心的事。阿笙不想再回到从前那般生活,还望老爷庇佑阿笙一辈子。” “你当真如此想”,萧柏书眉头舒展,眼里欣喜四溢,“阿笙,今后我定护你周全,让你此生衣食无忧,免于颠沛流离之苦。” 她眼尾泛红,眼眶湿润起来。 她缓缓勾住他的脖子,俯下身,低头,轻轻附上了他柔软的唇瓣。他明显一愣,嘴角微微扬起,热烈地回应着她。 陆蔓笙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这人。从前,为了活着,她沿街乞讨,为了活着,她白日行窃,为了活着,她甚至当过阶下囚。可如今,如今有一人,承诺护她周全,让她从此不再为了活着而日日苟延残喘,让她免于颠沛流离之苦。她很感激他,她也很想爱他,可惜,他终究不是万鹤清。 萧柏书只觉得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滑向他的喉咙深处,他警惕地推开她,动作却温柔至极,唯恐伤她半分。 “你给我吃了什么!” 萧柏书眉头紧皱,只见他双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施法。 “阿笙,你给我吃了什么”,萧柏书眼里蒙上一层阴翳。 “只是让你法术暂时消失的丹药罢了”,单余一紧紧跟在伏华藏身后,“小鼠妖,我劝你速速现出原形,不然一会儿伏兄亲自动手,你可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原来是你们两个臭道士”,只见萧柏书脸部扭曲在一起,随即,又恢复了常人模样。他幽怨地看了一眼陆蔓笙,然后拔剑,动作迅疾,朝伏华藏直直刺去。 伏华藏侧身,灵活躲过。 “我天”,躲在伏华藏身后的单余一还没反应过来,眼见着萧柏书的剑明晃晃地朝眼前刺来。 她只觉自己被一个东西重重推开,随后便被撞到在地。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地上躺着一只脏兮兮的灰棕色的幼狼。 单余一细细打量着这只小狼,只见它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却依旧龇牙咧嘴对着萧柏书发出警告的呜咽声,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注意到小狼左半边脸上的疤痕,如同爬虫般弯弯扭扭,单余一的心里似乎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伏华藏飞身一踢,萧柏书猛地退后几米,两人重新陷入激烈的打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