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春
走出去,切莫同我这般。” 李兰质边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她还是保留着从前好干净的性子,取了绢帕子出来,擦拭眼尾。 淑椒一步一回头地,同她道着别,直至那座小小的破草屋,全然掩没在层层浮动的山丘间。 她面上的温情才渐渐退散。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不能似从前那般心软。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拣选着地方,最终选定了一座名唤“无苗镇”的地方。 无苗镇地界虽算不上南边一等一富庶的,但地域辽阔,且有两户商贾之家,分庭抗礼。 其中稍逊色些的,为周家,如今少主名唤周三金,闻说是个吃喝嫖赌,不管实事的主儿。 淑椒一直关注着关于该地的景况,已经清楚了大概。 不过她一个女儿家初来乍到,竟是先去了当地客源最盛的青楼,赋怡园。 “呦,姑娘,来此处是做些什么?” 店小二打量着淑椒周身的衣裳,瞧着倒不像是能消费起的主儿。 “可否请您进去,帮我请了胡妈妈来。” ——胡妈妈自然便是赋怡园的老鸨。 “喝,”店小二望向淑椒的神情,愈发怪异起来。 “知道了,我这就给您去请。” 淑椒便就立在原处候着,胡妈妈很快便走了出来。 同她想得那样,胡妈妈生得丰腴,身上衣饰其实没什么华丽名贵的料子,却色彩浓烈堆叠着,更不必提她随身而来的那股浓烈的异香。 淑椒一见她过来,简直要被那气味熏得昏死过去,不忍向后退却一步。 “姑娘家家的,不在家中绣花,怎么好到这烟花柳巷来了?” 胡妈妈面上的胭脂也搽得又厚又重,色彩艳丽。 “妈妈,这不是,短口饭吃么……” 淑椒牵起两颊边散下的发丝,目光自下而上,眼波流转。 实在也不是她不想做出什么旁的姿态来,只是此时此刻,她便也只会这两招了。 胡妈妈细细端详起淑椒的容颜,很快便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生得倒还不错,年岁多大了?” “回妈妈,仿佛倒也有十八了。” 淑椒才不止十八,但是她生得显小,便以为这样可以蒙混过去。 “看着差不多,礼数也周全,只是这伺候人的功夫,还差了些。” 淑椒立刻便乖巧地露出一个笑容,低眉顺眼道: “这不是候着妈妈来教导呢么。” “哼,有点意思,你且到后房去,待我给你说过规矩,方可以留下。” 淑椒便顺从地跟着小厮到后房去了。 一路上,金淑椒也见到许多形形色色之人,尤其是那些个姿容冶丽的女子,胭脂水粉的气息都染了好些到她身上。 她们看向淑椒的神情,大多都是探察着,或是怜悯,自然也还有许多复杂目光。 淑椒并不在意,只是偏垂着头。 她要把自己磨成一把暗影般的尖刀,蕴锋刃于无形。要想做到这些,她便须得装点好教人难以察觉的表象。 听过胡妈妈的规矩,她便就正式成了青楼的一名歌舞妓。 从前是怎样的厌恶金淑柠身上的胭脂气,如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