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
阳,我还能随时伴你相看,真到了夜里,众人都睡下了,那还有人相陪。”执瑜道。 “古时有二人话语投机,当下便搬去一处住着,甚要睡在一张席上。我却觉着,若为知心之人,何愁远近,何忧时晚?” “我也不愿同那二人一般,熟识之时恨不得是成天腻在一处,后来志向不同,连同寝而眠的席子都割断了。”执瑜道。 二人沉寂片刻,执瑜忽道:“今个儿唤你出来,倒也不单是说这些的。” 豆沙茫然,回身看他,“你我二人,寻常也这般谈天,怎么,今日却不同了?” 白执瑜额前浮起汗水,心里不免责怪自己口笨舌拙,连句话也说不清,微微垂下头,顿了顿,声调低沉许多,还是继续补充道:“前时哥哥身边的人同我谈天,也曾说过,满井泽一域,女子大婚,往往亲制婚服。” “我一直有所闻说,前朝偏好金銮凤钗,时至今日,虽说礼制早已大改,满井泽也还有许多偏远地界好用金饰。我不知你喜好哪样,金银各备下一套,改日你去瞧瞧,如何?” 豆沙一时语塞,并不开口。 执瑜忙又道:“都说你女红甚佳,这些个,我远是不如你,更不提你的诗书。自你一来,王兄都再瞧不上我那点子墨水。若是你不答允,也好,哥哥从此便少骂我些了。 豆沙闻言,终于笑了,偏过头去,望着天边渐渐消散的光彩,心中念叨着,再慢些,再慢些,这些个烂漫色晕,再留得久些,久些。 “你眼神极差,怎样看得清丝线,是婚服,还不是得我来做。”声音极轻微,却一字一句清晰可闻。 执瑜在最末的一分赤云褪去前,终于满面带笑,“是了,是了,我这便叫他们预备着。李顺儿,李顺儿当下在何处,我去寻他,教他在城中择几个妥当人,将日期时辰且定下,送到宫中,再写了信,告给哥哥。唔,不必选他人,怀平先生当下还在锦城,我便请他选几个,我们一起挑个,如何?该是有许多要提早备好,明个儿我便让李顺儿去宫里头,求几个能办事的……” 豆沙发笑道:“这样急,不知道的,还当是你要绑了我去呢。” “唔,你说得对,我是一时糊涂了,此事急不得,急不得。”执瑜也笑,拍拍自己的脑袋,向着她傻乐。 “可不是,月色将至,且好好歇息着,日后该有许多时候供你忙的。” 小王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指向远处:“你瞧,正在那儿,云彩烧得最热烈之处,我早为咱们预备了安身之所。虽说陛下和王兄,都应允了,不过我总以为,我们若是去了旁处,能过得自在些。” “啊……”豆沙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忙驳道:“咱们的事,你倒先过问了他们么?” 执瑜也是一惊,很快摆摆手,“并非如此,我想着,该是把后路都寻好了,再问你的意思,我只怕……只怕耽误了你” 豆沙仍旧迷惘,又问道:“你所指的是,我们要离开王府么?可,执瑜,执瑜你可是小王爷,北朝的小王爷,怎可……怎可?” …… “不可,王爷,不可,断不可离了王室,断不可搬出王府!”豆沙忽地转醒,嚷道。伸手一挥,才绣好的花样全砸在地下。 净存也惊得立起,迅疾捡起掉落在地的绣盘,忙道:“豆沙,小心,针落下了,你先在位子上坐好,我去捡。” 听闻净存声音,豆沙终于回过神来,这才知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可是……自己怎会做了这样的梦。前面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