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腻
“再没有这回事……”执瑜略略垂头,低声说道。 白承瑾转了颜色,笑道:“方才去宫里,陛下夸奖你,勤恳好学,文墨大有进益。” “相较于陛下和兄长,执瑜真是半分也算不上。” “你这样已是极好,”承瑾冲着他笑了笑,一望窗外,又道:“我的房间可还留着?” “定是在的,前几日才让他们收拾。” 兄弟二人相谈,约莫是一炷香的时辰,白承瑾便说是有事务,自出门去了。 是时,豆沙正在院中,她和碧穗遭罚去扫地,只是一刻钟过去,还只是执着扫帚打闹,地上扬起滚滚尘灰,淮安王爷途经此处,二人都一时惊住。 “王爷。”二人都收了动作,直愣愣行礼。 “你是?”承瑾一见豆沙,竟楞神直问,片刻又补充道:“从前似乎没见过。” “回王爷,来者不过期年。” “原是这样,”他边说着,又向身边随从道:“这位姑娘来得晚,却总仿佛有些面熟,细想来,又不知是何处见过。” “瞧着姑娘不像是锦城人,若说爷前时在滨州见过类似者,也并非不可。”一个小厮答道。 “这话在理,你原是何处来的,怎就来了锦城,又到了王府?”承瑾向着豆沙,问道。 “小女自记事起便在锦城,不过福薄,从未见过父母,好在一民滨州老妪相助,教我说话做事,才得以成长。后来偶遇小王爷,王爷宅心仁厚,收留小女,才有今朝。” “原是这样,无怪你说的话也不像是锦城人,”承瑾思忖一番,又道:“执瑜……么。那小子人倒是良善,不过荒唐些。” 豆沙低着头,听着几个随从称赞小王爷的才华。 “行了,我另有公务要忙,先走一步。”承瑾同几个随从踱步而去。 “姐姐,什么老妪,竟没听你提过。”碧穗问道。 “这叫什么话,你们也鲜少过问我这些不是?”豆沙环抱着碧穗,揪了揪她的耳朵,笑道,眼神一偏,似乎闪过几道凌厉的光,不过很快便掩去了。 次日,豆沙与执瑜同在石桌前下棋、吃点心。 “怎么了?”豆沙见他神色一变,问道。 “这桃枝菓子,未免太甜。”白执瑜眉头一皱,直灌了口茶。 “我倒不觉着,”豆沙又拨起一勺,细细抿化,又道:“无怪你嫌甜腻,小王爷连初岁时候新端上桌热滚滚的白茧糖,都不乐得尝上一口。我还嫌不够吃呢。” “你真是……而今都将至槐序了,还攥着除夕的事不放。”执瑜埋怨道,稍时便缓和神色,直说:“不过你好吃那个,改天叫人做了送到府上便是。” “罢了罢了,又不是什么,也就是年节时候尝一口新鲜的。”豆沙挥挥手,佯作恼状。 执瑜忙抬眼细细瞧着,自己也委屈地撇撇嘴,解释道:“可别是惹得你不高兴了,原是我不好,平白的,非说菓子腻味做什么。” 豆沙见此情状,简直要笑出声,择一块浅粉的桃花菓子放在口中,嗔道:“哪里是你不好,恐怕你是说着自己,编排我呢。一块小小的菓子,竟教王爷受了好大的委屈。” “成天王爷王爷地叫着,真是越发生疏了。”执瑜愈发低下头去,眉间紧蹙,一双纤瘦的手也微微颤动。 豆沙瞧着也难过,忙安慰道:“哪儿的话,可不许生气,原是打趣你的话。若是真生疏了,才不管你呢,又怎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