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陛下皮笑肉不笑,只道:“好一个贤妃。” 他接着朝沈既白笑了笑,“皇弟快些去接陆小姐回去吧。” 待沈既白走后,陛下对身旁的小太监道:“赐一碗莲子粥给贤妃。” 小太监知晓他要做什么,“小的明白了。” 对于认不清自己地位的人,他从不手软。 沈既白到东三所时,沈时与和陆望舒同在温书。 画面温馨恬静。 若是恩师尚未去世,这副场景应时常出现。 陆望舒应该被娇养着,而不是像这样受人迫害委身于他的庇护下,一步一步学着长大。 他驻足许久,侍女见他慌忙行礼,沈既白才缓过神来,望着陆望舒道:“望舒该归了。” 沈时与向沈既白行了礼,接着道:“时候尚早,皇叔可否让表姐再陪我一会儿。” 陆望舒知晓呆在这对沈时与影响不大好,沈时与是唯一皇子,不知被多少人眼红,与她这个罪臣之女越亲近越是给了他人把柄。 沈既白还未开口,陆望舒便道:“时与莫要胡闹,还记得表姐的话吗?” 沈时与不情不愿道:“时与知晓了,表姐归去可要好生休息。” 陆望舒摸了摸他的头,起身与沈既白离开了。 沈既白忧心陆望舒身体不佳,特意带了件厚披风。 陆望舒拢了拢披风,偏头咳嗽了一声,只道:“多谢王爷。” 她被宽大的披风称得更加瘦弱,昨日落水让本就身体不佳的她更加雪上加霜。 沈既白看着一步一咳的陆望舒,只觉得让刘安欣受的惩罚未免太轻了些。 一路上陆望舒都在想着沈时与,若是姑母在世定不愿他继承帝位。 坐上这个位置好像就注定会对他人起猜疑。 古往今来未曾有一位皇帝逃脱这个规律。 陆望舒也不欲沈时与成为那般人。 但是似乎别无他法了。 若是有了其他皇子,就算是无心帝位,沈时与的境况也不会好上一星半点。 见她未有话说,沈既白也不再开口。 一路无言。 方至府上,便见心言穿着颇厚实的衣裳拿着手炉站在门口候着。 想必已经知晓了昨晚之事。 陆望舒在沈既白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凑近才发现心言眼眶微红。 心言无父无母,自幼便伴着她,温柔又坚韧,这还是陆望舒头一次见她这样着急。 她忙赶过去,忍住咳嗽的欲望,温声安抚道:“莫要伤心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心言不理她,对着沈既白行了个大礼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沈既白摆手道:“举手之劳,带你家小姐回房好生歇息吧。” 心言听罢,扶着陆望舒回了房。 因着父亲去世,陆望舒尚未出守丧期,先前吃食一直注意着。 此次小姐落水,心言自作主张偷偷买了条鱼熬了汤,准备给小姐补补身子。 心言端着汤蛊推门而入,看见自家小姐站在窗边,窗户大开,几缕寒风吹了进来,她慌忙放下汤蛊前去关窗,“小姐,你怎能这般不爱惜身体,方才落了水就在此吹寒风。” 窗户被关上,鱼汤味浓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