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兢兢熬过宴席。 他的担心太过多余,沈既白顶多觉得他有几分不顺眼,除此之外并无多余想法。 待到宴席结束,陛下并未有散场的想法。 宫人齐聚共放孔明灯。 皇帝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太监拿着内务府精心制作的孔明灯候在身侧,宫女手拿毛笔和砚台也候着。 待吉时到,圣上提笔,在孔明灯上写“国泰民安”。 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 烛火点燃,悠悠然飘向天空,将祝福带到更远的地方。 在场诸位一齐跪倒,赞叹陛下仁德。 待礼毕,陛下一言,众人散去。 沈既白不知从哪位宫人手中拿了个孔明灯,将陆望舒引到偏僻处,借花献佛。 陆望舒没想到沈既白会给她拿个孔明灯。 沈既白自幼便与寻常孩童不一样,他自认成熟,从不愿玩这些孩童喜欢的。 陆望舒只记得那一年上元节阿爹把他接到将军府。 奶娘手巧做了好些个孔明灯,阿爹送了许多到慈幼局,还剩下些许。 那时候家中孩童不多,大多数都是陆望舒想。 她不爱开口讨要,只是在陆川竹的反复邀请下点了点头,勉强同意。 陆川竹在两个老成的孩子面前反倒像个老顽童,拿着笔墨问两个孩子有什么愿望。 陆望舒还好,接过笔认认真真地写。 沈既白却怎么都不愿。 那时陆望舒方才上学堂,连自己名字都写的七扭八拗,反倒写了沈既白的名字。 还未等沈既白反应过来,印着小丑字的孔明灯就被陆望舒放飞了。 沈既白有些气恼地看着她。 陆川竹放声大笑,揉了揉陆望舒的脑袋耐心地问:“为什么写阿白哥哥的名字?” 陆望舒那时候已经开始拿佛珠了,她捏了捏佛珠,头一次当着沈既白的面只字佛没提,“我希望阿白哥哥得偿所愿。” 那时候沈既白别过脑袋,耳尖泛红,他决定原谅陆望舒把他的名字写的乱七八糟。 此时沈既白递过毛笔,沉声问:“望舒可有什么愿望?” 陆望舒摇了摇头,接过毛笔在孔明灯上写下“沈既白”三个字。 她的字早就不再歪忸,人也摆脱了几分稚气。 陆望舒声音低垂着,“望舒现如今已失去至亲,又何谈愿望。”紧接着她抬眸看向沈既白。 沈既白身材高大,陆望舒需仰起头才能看清他。 她仰起头歪头一笑,“只希望阿白哥哥得偿所愿。” 沈既白心里一颤,还未等他再做出反应,陆望舒已经笑着将孔明灯放飞了。 她的字陆川竹特意让她练过,几个字早就写得不再歪歪扭扭,刚劲又有力。 沈既白一直无言,待到起了风,唤来侍女拿来披风,要给陆望舒披上。 陆望舒婉言拒绝,“王爷,我不冷。” 沈既白不听,强硬地给她披上。 周围僻静,无人敢来搅扰八王爷。 沈既白开口问:“你何时通晓了铸剑之法?” 印象中陆望舒自幼便对此不感兴趣,终日拿着佛珠。 方才维护的话不过是他随口胡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