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教习
味,脏得不行。只是她不能去澡堂,更不能和马文才一起洗。若马统不提这事,她还可以去后山,但他偏偏提了。 林淼的顾忌马文才心里自然清楚,“马统,我累了,你去把热水打过来。” 少爷的吩咐马统不敢不听,立马小跑出去,开始准备。林淼正要出门,又被马文才喊住了,“去哪儿?刚刚的课业拿给我检查,查完了再去。” 林淼白了马文才一眼,这不就在桌子上吗? 坐在书案前的马文才看着林淼递过来的纸,这就是她一下午的成果,不过百十来字,细看内容,见解虽有独到之处,但是言辞混乱,还是需要再好好教导一番。 “文才兄觉得如何?”林淼坐在对面,单手撑着头,面露愁容。 马文才叹了口气,神情真切望着林淼:“还不算太差。” 听见马文才这话,林淼一展眉头,笑着,“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若不是这文章晦涩难懂,她何止于成这垫底的。 二人坐了下来,房内只有阵阵书卷翻过的声音。知道林淼不爱四书五经,马文才便从书架上寻了一本杂书给她。一人执笔凝神,一人看着游记,未过一刻,后室里马统的声音传来:“公子,热水打好了!” “去吧,洗完澡之后将我刚刚给你批注的地方重新叙述一遍,抄写工整之后再交给陈夫子。” “是,夫子。” 晃着脑袋的人听着夫子教诲,言语端正,态度轻佻,惹来了马文才的灼灼视线。 林淼飞快跑进后室,将马统赶了出来,锁好了门,退却衣衫,入水,让热水没过自己的脑袋,求个清醒。一下午,她都在跟马文才论些之乎者也,马文才实在是个全才,陶渊明先前让学子们相互学习,自己要学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待热气散了大半,林淼才换上衣衫,又披上外袍,湿发用软布擦干搭在肩上。开了门,让马统去叫马文才。 乌发披肩,女子脸上还挂着水珠,热浪灼气蒸得人面颊红润。马文才等着林淼进了内室才过来,任劳任怨的马统被赶了出去,马文才锁好了门,让他不必侍奉了。 一扇屏风挡住了美人榻,隔着一副松竹图,榻上的人若隐若现,叫他看不真切。马文才神色煽动,瞧了一眼之后熄了灯,心中暗骂,既已知晓对方是女子,万不可以此为便,做这等不规矩的事,唐突了人。 待到月上三竿,二人怀着心思沉沉睡去。 一声钟鸣,做了晨功的马文才发现这榻上的人还未醒,进了屋子。这人果真是没有睡相,一条腿挂在榻边,六月也并非多热,被子也只盖半边身子。马文才伸手摇着林淼的肩膀,却不想旧事重演。原本沉睡的人忽然发力扯着他的手便要擒住他,只是这一次马文才没让人把他压在身下。 林淼的用力一扯,将马文才朝着她的方向拉了过来。马文才借力反抗,却不想这榻边竟然有些未干的水渍,脚下一滑,失了力,由着人将他拉了过去。 刚从梦中惊醒的林淼只觉得腰上突然压了一座山,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又听到一声惨叫。她睁开眼,只看到自己的身上压了一个人,仔细一看,马文才的脑袋撞在了软榻边上。 伤了脑袋的马文才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林淼的脸,他倒要看看这一次林淼要怎么道歉。底气不足的林淼躲着马文才的眼睛,支支吾吾,“文才兄,都说了我睡相不好,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是吗?所以我来叫你起床,伤了脑袋还是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