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乐损年
现在也是这样。 她用手背揉揉眼睛,接过他手里的纸杯。 茶汤浓郁,又香又甜,几颗红枣在上头翻滚。 在这样炙热的夏天里他也不知道上哪儿找来这样一杯茶,阮语原本因为音乐会泡汤后落在谷底的心,一下又跟漂浮在茶汤里的红枣一样轻飘飘浮了起来。 医院里的星巴克有沙发区,她乖乖的尾随他过去坐,吴迩给她点了小蛋糕配茶,她才吃了一口,就听到他的手机在桌上闷闷响起。 吴迩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在小野丽莎慵懒的歌声中,听见他询问下周补习班还有没有代课的机会,可以的话,给他多安排几个时段。 她忽然想起那一天她问他要不要一起来听音乐会时,不经意瞥见他手机上正跟人对话,说的是这一天的课临时去不了。 想来他是为了今天的音乐会推掉打工的吧。 她瞬间又愧疚起来。 阮严曾经在吃饭时对方媛提起过吴迩的家世,说是扶贫计划出来的高材生,一中保送北泽大,四年学杂费全免,就是家里有累赘,学校给的保研机会也不拿了,毕业后打算直接就业。 阮严当时的意思是,这种人用钱好拿捏,工资给高一点,对阮语的课业也会更上心,这是为什么他接受上一个家教老师庄子云推荐的原因。 确实他很上心,但是在日渐相处中,阮语也渐渐看清让他上心的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他的人品。 吴迩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看她没动几口的蛋糕,笑着问:“不喜欢芝士蛋糕?” 阮语低下头,匆匆又切了一块放入口中,“喜欢啊,只是很贵,所以才不想那么快吃完。” 喜欢的甜品要晚点吃,舍不得的要放最后,吴迩为她孩子气的发言笑了起来。 连假时分,星巴克同时也是热门的相亲角,周遭不少打扮入时的年轻男女围绕在圆桌旁轻声细语诉说自己,可他这一笑,整室的人忽然都黯然失色。 他的眼睛很好看,是那一种所谓的桃花眼。 眼形狭长,双眼皮折子很深,眼角微扬,内勾外翘,看人时,有一种不经意勾人的劲儿。 可是他自己本人不自知。 大概真是药效发挥过头了,她在吃了几口蛋糕后,眼皮直打架,吴迩把蛋糕拉到一旁,把她脱下来的外套又递过去,“趴着睡一会儿,醒来再走。” 她已经撑不住了,点点头,盖上了外套,头一偏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星巴克的BGM已经从小野丽莎换成了水晶音乐,在一阵交谈声里,阮语迷迷糊糊清醒了一半。 她眯着眼,从帽兜的隙缝中往外觑,只见对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嗓音含笑,似乎是因为她在熟睡而压低了嗓音,但一字一句中调侃倒是很清晰,“很浪漫嘛,十一没打工带女朋友来医院星巴克约会?” 男人的嗓音明朗,即便有所压制,夹在星巴克一片吵杂的交谈声里依旧出挑。 她已经彻底清醒,只是不敢抬头,听到吴迩笑着回:“家教的小孩,高三生呢。” 吴迩的意思是,小孩高三,是他家教的小孩,不可能是女朋友。 但江北驰却听岔了,讶异地挑了挑眉,“近水楼台的早恋?你这要不得,满十八了没?” 吴迩习惯性转着手里的纸杯,嗤笑一声,“无聊,满十八又怎么样,我这状况,能谈恋爱吗?让人跟着我吃苦?” 对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