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暗涌
在灵鉴身前。 “月宫正神灵鉴。” “所谓何事?” “借旧时卷宗一阅。” “可有印信?” “印信?” “若持兰台主官印,可至塔中第四层,若持道君印,此塔畅通无阻。” 灵鉴抬起头,四层以上的塔身隐没在绚丽的七彩云海中,时而听见塔上风铃叮当作响。只是还不得等她问清兰台主官是谁,两个天将见她手中空空也不说话,竟然又退回了石像中。 灵鉴只能先去找道君要印信,但她又扑了空,道君此刻不在天庭。 灵鉴白跑一趟,只好回到月宫。 霄云殿内的桌案上没两天又是一小摞案牍,灵鉴刚拿起一卷,天府便找了过来。 她要说的是灵鉴昨日安排的,让四渎十二溪河神上天庭述职一事。 “已经知会过众河神了,我想着安排他们从后日起依次述职,不知道元君近日可有外出安排?” 灵鉴想了想,说道:“这次述职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无需像以往那样大张旗鼓,有个两三日的时间也够了,其他你看着安排就好。只一点,前济水河神正在天医司养伤,你写个帖子,邀他届时一同前来。” “两三日,会不会有些赶了?” 河神们只管说自己想说的,但灵鉴却要一个一个听过去,她自从做月宫正神以来,勤勉得令月宫上下汗颜,天府一听就替她觉得累。 但灵鉴却说:“且先这么安排吧!” 此前因为中了毒,无法及时追踪无咎的下落,回天庭后灵鉴便让雷部天君帮着协查,几天过去了也没有消息传来,她心中记挂,眼下对无咎的身份有了猜测,如果能查明他的身份,也许就能搞清楚他到底在图谋些什么。 但月宫的事情也不能耽搁,灵鉴只能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此刻瞧着天府眉眼中的不解,灵鉴安抚道:“我知宫中上下因为清查一事多有议论,你近来也十分忙碌,但有些事拖不得,若真到了尾大难掉积重难返的地步,只怕什么猛药也无济于事。” 这道理天府自然明白,因而有仙官在她面前抱怨,她也能耐心劝诫。 月宫从来不是风花雪月安逸度日的地方,也不该成为神仙优游卒岁的避风港。灵鉴看似不管不顾地刺破了月宫的宁静,实则是在替这苍老的宫殿刮骨疗伤。 她已经许多年囿于平静而害怕改变,但这些日子跟随灵鉴的脚步,竟隐约间找回了几分少年时的冲劲。 若是有不顾一切都要做成的事情,那身体的疲惫就会被抛之脑后。 何况灵鉴要承担的比她只多不少,灵鉴能撑得住,她也不能让灵鉴小瞧了她这样的月宫老人。 “对了,你可知兰台主官是哪位?”灵鉴随口问道。 天府道:“是玉明宫的苍云神君。” 这名字听着陌生,灵鉴听过了,却并未放在心上。 但不过两日,这位苍云星君却给灵鉴送上了一份“大礼”——他在例行的朝会上,当着天界百官的面,义正言辞地,参了灵鉴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