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一生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穿过深夜寂静的林子。 两匹黑色的骏马在林间疾驰,马上的人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紧贴马背,驱着马快跑,其中一个胸口背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小孩。 一群蒙面黑衣人骑着马紧追不舍,为首的身穿铁甲,单手驭马,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支闪着寒光的箭,眼睛紧盯着前面的二人,双腿夹住马肚子,起身拉弓放箭。 “嗖!”箭宇的破空之声,格外刺耳。 寒光一闪,“噗”其中一人被射穿了肩胛骨,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相公!”带着孩子那个女人惊呼一声,看着那个男人身子逐渐偏差,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去。 男人忍着痛摇头:“你带着孩子先跑!不要管我了” 女人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婴儿,又看了看身后逐渐逼近的追兵,眼中噙着泪,一甩马鞭:“驾!” 听着身后男人摔下马的声音,她咬住嘴唇,不忍回头去看,加速穿过了林子。 不知赶了多久的路,身后逐渐重回寂静,耳侧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哒哒”的马蹄声。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村落,依稀亮着几盏灯,她在远处停了下来,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到一个隐蔽的灌木丛里固定好,脱掉身上的黑色夜行服,露出鹅黄色长裙,理了理衣裙,在袖口藏好短刀,抱着孩子朝村子里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农村,穿过一片水稻田,才依稀有几户人家,女人四处打量了片刻,找了一户亮灯的人家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蹒跚行走的声音,随后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从门后面响起,见女人不应答,又问了一声,“大晚上的,谁敲门呐?” 女人清了清嗓子:“大娘,我是进京寻我相公的,可否借住一晚?” 门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一张瘦骨嶙峋满是皱纹的面孔,灰白的头发盘在脑后,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她:“你一个人吗?” 女人连忙摇头,把婴儿抱在怀里:“还有我的女儿,她虽然尚在襁褓,但是十分懂事,不会吵着您老人家休息的。” 老人家看到孩子,警惕性放松了些,门打开了一点,探出身子左顾右盼了一下,抬眼又打量了女人一眼,叹了口气:“进来吧,你孤身一人在夜里赶路也不安全。” 女人欣喜地跟着老妇人进了门,老妇人干咳两声,缓缓关上了门:“你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跑到这穷乡僻壤的过夜,多不安全,我记得到这之前有个林梓镇,怎么不在镇上客栈过夜啊。” 女人环顾四周,老妇人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榻,和一张破旧的木桌子,桌子上用木板条做了几个补丁,想必是用了有些年份了:“我们着急赶路,忘了时间,谁聊想这镇子和镇子中间隔着这么远。” “吃过了吗?我一个人也不会煮多丰盛的菜,晚上剩了一点稀粥,你若不嫌弃,我去隔壁做饭的屋子里给你盛点来。”老妇人握着她的手把她带到桌边坐下,然后自己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女人看着桌子上尚未做完的针线活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放松了一些:“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家罢了。” 不多久,老妇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薄粥走了进来:“夜深霜气重,喝点暖粥会好受些。” 女人接过粥,说是粥其实就是米汤里飘着几粒米,也没有米汤的黏汁,清汤寡水的,碗边也缺了一个角,要是以前,她肯定是皱着眉头不肯喝的,但是如今,她却被这碗粥感触的热泪盈眶,捧着碗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