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
之兆。虽然出身是不好一点,但清白女子,做个侍妾也不是不行……” “不喜欢女人?难道喜欢男人?”晏含山听清他的意思,心中的微火顿时就烧起来了:“出手救人便是大喜之兆,难道你家将军只打仗杀人?不曾救过老少妇孺?” “你——”福临噎住,想不到这小娘子还如此伶牙俐齿。可福临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他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王府的门头,又转过身来十分傲慢地问:“你如果不喜欢我家殿下,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报恩?” 晏含山自是有备而来,她此番费了好大周折才将她当初欠与陆战的物件赎回来,就是为了撇清与这大魔头的关系,以后好少点来往。她的手在锦囊中掏了掏,展开来是一块白璧无瑕的和田玉,在她的掌心里泛着莹光。 “还真是来报恩啊。” 福临哼了一声,就要从含山手里夺玉。他粗略看了一眼,对此玉并没什么印象,谁知道这个女郎是真心来报恩,还是有什么别的弯弯绕。 含山见他伸手那一瞬,又后悔了似得立刻握紧了拳头。 “我想见殿下,亲自还给他。” “不巧,殿下又出征去了。年关将至,北边的伧父竟趁此时,全然不顾民生大计,偷袭江边三城,我家殿下自然是去收拾反贼了。他不在,你只能将东西寄放在我这儿。”福临伸出手。 “江边三城,是榆关、莲溪和代州?”她紧蹙眉头:“这三个地方都是聚集流浪百姓最多的州县,又该死好多人啊。” 许是福临没想到小小青楼女郎竟也关怀家国大事,对她口出之言颇为意外,但也没有细究,只是微微生出一些别的看法来。也许这个娘子,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僵持一会,含山将玉佩收回囊中,只道下次见面再还给陆战,便垂眸扬长而去了。 福临这下被她弄得抓耳挠腮,偏偏想不通,这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失望殿下不在府中呢?还是担忧他在战场上生死攸关呢? 她到底是在意殿下,还是不在意呢。 *** 元日很快便到了。这天早上,朱雀街还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众店铺小摊忙得热火朝天的,到了下午,像千军过境了一般,扫荡一空,鸦雀无声了。 晏含山只是在外面无所事事地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添置上,就满身倦怠地漫步回了宅子。明明是冬日里难得的大好晴光,可她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回到小院时,见她的那张书案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红檀盒子,正欲喊晏云鹿,就见他揣着一个红布荷包从屋里走来。 他说,那是六皇子送来的新年礼物。 那荷包用的不是正绛红,而是掺着赤褐的深朱砂色,上面的绳结和布头是用乌金线编织成的乌鸦模样,背绣是一轮丹黄的艳阳。她打开,里头是一些碎金子和一串用彩线串起的铜钱,而那个一起送来的红檀盒子里,是一直小巧玲珑的金海棠叠珠步摇。 原是,那日她以为六殿下无意的一诺,竟被他时时刻刻都放在了心上。 “我猜那六皇子对阿姊,可能是有些什么别的意思。”晏云鹿抿了一口茶,装作无意地小声说道。 她抬眼看了一眼云鹿,并未着急解释,只是心里发苦,反复斟酌起这番好礼的轻重来。陈天恩对她三番五次的示好,她心如明镜,那是如孩童之谊一般的纯净。只是她从头就错了,她对他别有用心,如今对他也只有满腹的内疚。 半晌,她只淡淡答了一句:“能有什么意思,元日的压胜钱,不过是一种祝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