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疼,很疼,非常疼…… 脑子里像是有个小锤,咚咚咚不停敲击,每锤打一下,那痛就像是被泡发开来,在周身鼓鼓囊囊扩散上一遍。迷蒙中靳栖屿觉得自己好像个陈年的皮球,外皮早就风化龟裂,内里还在被外力不停的充气。她惊惶非常,却发不出声音,拉扯越久,痛楚越发清晰。 就在这种混沌的痛苦中挣扎时,身边似乎有双冰冷的手推了把自己,借着这股外力,她终于抓住机会挣足了力气,一把子醒转过来。 入目是层层叠叠云朵般轻动的纱幔,那样子之飘渺灵动,一瞬就镇住了脑子还不怎么灵光的靳栖屿,让她几乎相信自己根本已经意外升了天。 可是疼,浑身上下此起彼伏嘶声尖叫般的疼,随着她意识的回归凝练成火辣辣一片无处逃避无法转移的疼。 死了怎么还会疼哟? “嘶……诶呦喂……” 眼前的一切都透着茫然,饶是她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语气词。不过话语离开了口,就好像是有什么封印终于被解除,“她”这个人才算是落到了实处,才有余力匀出一丝精神头来打量周遭。 雕花木床,绸缎软枕,绫罗挂帐,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又古朴又贵。她不明所以,刚刚在混沌中的惊惶劲儿还没过去,此刻忍不住的惊喘伴着心跳如擂鼓般轰鸣,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冷汗淋漓,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死死的攥着另一个人的手臂,无意识间竟将人家生生勒出了重重血痕,而自己对此毫无知觉。 “对不起,对不起……”她立刻连声道歉,可惜因着疼痛麻痹,身体对手指的掌控远不及这张嘴利索,双手一阵哆嗦,到底没挪动多大幅度。还是对方耐心的端着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一点点为她这双包扎的严实的手细细按摩舒缓。动作之轻柔,简直是怕一个不小心弄碎了她。 “您别使力,放轻松。”对方的声音像是一汪月下冷泉,叮咚轻灵。 靳栖屿顺着那声音怔怔去看对方的脸,是个很美的姑娘,着一身层层叠叠深深浅浅青碧色广绣交领的纱衣,而那张脸恰如这把声音,好似初冬上弦的月色,明亮、皎洁、又带着寒意。她满头青丝只用一只半开的梅花枝子绾了一绾,随着垂身的动作,梅花转动过来,恍惚中也带着寒冷的幽香,若有似无的飘了过来。 “请问……你是……哪位?”靳栖屿还在懵圈中,本能的开口就问。 听了这句,对方正好把她那双饱经摧残的手细致的放回被窝里,还顺手掖了掖被角,抬起目光看了她一眼。怎么说呢,那一整张脸神色几无变化,只有一丝狐疑从目光中飞速闪过,再想去寻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两个人的眼光也就这么短暂的交汇了一瞬,对方轻飘飘就移开了,好似对自己手臂上的勒伤毫无知觉,只取出一方绢帕来给靳栖屿擦汗。 “小姐,奴婢江月,”她细细擦过汗,又抬手试了试靳栖屿额头的温度,继续问,“小姐可是伤到了头?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月……”靳栖屿赶紧闭上眼睛,顺着她的话喃喃念叨,顺便拖延拖延时间。 是了,她穿书了。 穿书这种事她看过挺多,却还真没实际经历过,这一连串兵荒马乱下来,直到人家把状况都糊到脸上,才不得不正视这离谱的现状。 别慌别慌,靳栖屿试图整理思路,奠定基调——一般有这种奇遇的,都是主角,会有剧情之神庇佑!然后……然后……现在该怎么办呢? 拜托,她可是在传说中的虐文里,虐文的女主,那可是行走的“惨”字丰碑!就说这福气给谁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