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令宴(四)
很重要的线索,一时捶胸顿足,好不懊恼。 “师尊,咱们回去吧?”晏时察言观色,凑近她耳边,悄悄道,“就算察觉了,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听到这话,徐屿宁乐了:“你倒挺会狐假虎威。” “背靠师尊这棵大树,自然是好乘凉的。”晏时笑着回。 饮过酒的面色白里透红,他笑得比院里含苞待放的梅花还俏丽动人。 徐屿宁沉默地看着他,冷不丁伸手抚上他右脸的伤疤,意味不明地问:“你想现在疗伤,还是回了砌岳宗再治?” 她已有所察觉。 晏时知晓自己漏洞百出的行为已经招来了徐屿宁的怀疑,并没有圆滑地避开这个话题,只是问:“师尊想我什么时候治?” “我想你就顶着这道疤,别治了。”谁料徐屿宁压根不接招,她冷笑一声,垮着脸拂袖而去。 他注视着徐屿宁的背影,默默跟了上去。 …… 迎着雪走了半刻钟,徐屿宁心头的拧巴被抚平,重新和颜悦色地同晏时说话:“记得回凝和殿的路吗?” 晏时诚实道:“记得。” 一个漂泊无定所、又处处结仇的独行侠,自然会将用脚丈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牢牢记在心里,如此一来,但凡有风吹草动,他就能以最快速度逃去其他地点。 “那你来带路。”徐屿宁颇为意外地瞧了晏时一眼,悠闲地放慢步伐。 她随手折下一片顽固地挂在枯枝上的叶子,放在嘴边尝试着吹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调,扰乱了晏时心中反复的阴郁。 雪势越来越大,地上已积累了一层薄薄的雪被,很快被他们的履靴压平,留下两串整整齐齐的脚印。 晏时走得不快,配合着徐屿宁的节奏慢悠悠走在道上,听着刺耳的音调慢慢成型,不再折磨神经,再到吹得有模有样,才终于走到了凝和殿。 “都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也不知好好修缮下。”徐屿宁仰头望着牌匾,似是忍无可忍,嘟囔了一句。 能让好歹活了几百年的徐屿宁如此感慨,想必凝和殿的岁数惊人。晏时循着她的眼光望去,瞧见牌匾周围的朱漆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一路蔓延而下,攀附上支撑的柱子。 昨日夜里不明显,今日一瞧,只觉得整座宫殿都岌岌可危。 他撤回目光,透亮的琥珀色眼睛专注地望着徐屿宁:“知晓师尊对这座行宫熟悉,也不知来了多少次?” 徐屿宁不大乐意将自己的过往,只含糊地应了一声,便迈开步子往里走,没有给出确切回答。 晏时温柔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世人皆道砌岳宗拥护皇室,守护天下太平,可当今皇室昏聩至此,为何还要护着他们?” 她踩上床榻,回头瞧了他一眼,轻悠悠地警告:“不该问的别问。” 晏时知趣地闭了嘴。 冬日里屋中昏暗,白日也得点灯。桌上燃烧的蜡烛被一把剪刀剪去一截焦黑的烛芯,烛火烧得越来越旺。 铜炉中的银丝细炭烧得噼啪作响之声透过绣帘钻进徐屿宁耳中,她盘腿坐在榻上,默念清心诀,重新闭目屏息、气沉丹田,却被晏时方才那句话扰了心绪,不由得回忆往昔。 早在行宫初建成时,她就来探查过。 当初皇室刚大换血,才稳定不久,徐父徐母恩爱非常,难得有次闹了别扭,徐父便领着徐屿宁来人间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