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同城
如同被捣碎的盐霜洒了一般,那纷飞的雪花,漫天挥洒翩翩,逐渐堆积在枝头、地上,抹上了处处洁白。 一只玉手推开窗扉,便看见白色穹苍下,飞旋而至的薄雪,浅浅铺在窗台上,它们散发出皎洁之色,辉映着窗内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叶春雪望向窗外雪景,抬眉间眸光流灿,当真是应了:梅妆雪面照寒潭,纤腰冰韵入清弦。 她已经及笄三年,今日再见落雪,才后知后觉发现自个就要满十八了。 说要迎娶她的那人,还无踪影。 前些日子陛下还说,三年孝期满,他就可以除服,后宫便能进人了。若非她推托自己未满十八岁,姑姑说她不能早嫁,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抬进了后宫。 这三年,谢星阑以她的公主身份为名,将她拘在宫里不能随意进出。 若不是太皇太后护着,她又处处小心,说不定早就成了他的禁脔。 等到了十八岁,她还拿什么借口去推辞? 叶春雪守在窗边,抱着只通体黑色的猫,时不时望向宫院门口的方向。直到天色暗下去,才终于看见墨竹的身影。 墨竹一脸喜色。 叶春雪松了口气,看来有好消息了。 陆锦堂,北齐的太子,来迎娶她了吗? 墨竹走近叶春雪,满脸的笑容让叶春雪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公主,太好了,听说北齐的太子殿下,噢,他如今已经是齐国的皇帝了,今个向陛下递交了国书,说是要履行盟约,前来迎娶您。” 叶春雪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敞亮,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没有辜负她的等待。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喜色,她轻声吩咐,“父亲他们应该也知道此事了,吩咐下去,早做准备吧。” 墨竹点头,含笑看着叶春雪的模样,既为她的高兴而高兴,也为她的担忧而担忧。 其实公主和她都知道,就算齐皇已经递交国书,但宫里的那位陛下却未必愿意放人。她家公主这些年越长越好看,就是她一个天天侍候的婢女看着都移不开眼睛,何况是男子?若是陛下一意孤行,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能够忍住三年孝期不近女色,陛下也堪称一位重情重义的君子,她家公主不管是嫁齐皇还是嫁周皇,都是良配。 只是陛下那儿,有一个若是娶了她家公主会亡国的预言,还是不要嫁了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污水总是先泼到女子的身上。 墨竹看着深舒了几口气,眉宇间的忧色已经散去不少的叶春雪说:“公主,其他事情不急,都是一早就备下的,奴婢去唤青竹她们给您梳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召您进宫,奴婢去给您准备衣服。” “不错,你想得很是周到。”叶春雪按捺住自己的雀跃心情,点点头。 *** 夜幕降临,大街小巷皆是华灯初上。一座酒楼顶层雅座,一袭紫衫倚窗而立,望着街道两旁热闹喧嚣的景象。 他一身华贵的紫袍,领口与袖口绣着繁复精致的纹路,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尊贵俊美,令人惊叹的五官宛若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幽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淬着刀剑的光影,令人一见难忘。 即使是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迫人压力。他站在那儿,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周遭一切喧嚣,都成了陪衬。 忽然之间,一阵风刮过,卷动了桌上的烛火,火苗晃了一下,瞬间熄灭了。 陆锦堂转过头,淡漠的视线扫过那熄灭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