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司天监说到底只是观测天象、测度农耕、推算历法、漏刻的官员,还外带赈灾一职。周监正一向不太看得起与商贾有所联系的世家,平日不见面就算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说轻慢之语,简直就是打他们的脸! 然而现下他们也不能翻脸,万一两日后当真有天灾他们还得依赖司天监筹拨人手物资,虽然他们并非是没有,但——白给的为什么不要?看了人脸色还不许讨点好处了? 正是因为如此,四大世家的人才没有跳出来呛声。 也是因为如此,周监正脸色也不太好看。一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的银子物资要跟水流一样哗哗的流出去,说不得还要去户部那群铁公鸡那‘筹款’,脸色就比其他人更臭。 眼见气氛有些僵硬,一直坐于一旁的司空央做了个和事老:“各位齐聚一堂,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何故针锋相对?想来等日后天灾过去天下百姓定会感谢诸位。” 有人递上台阶,端木世家二把手端木绒作为沈孤鸿的铁杆拥护者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先行借坡下驴:“是极,不知周监正对于海边渔村渔民之事有何打算?” 周监正三十多岁,是处事开始圆滑起来的岁数,况且四大世家怎么说也是财手通天便给了个面子,然而说得也比较含糊:“渔民大多依海而生,若搬离海岸也无法维持生计,就以世子所说,让他们搬离海岸以工代赈以顾生计。” “但那些渔民世代以打鱼为生,不见得愿意搬离海岸。”说话的是种家的家主唯一的子嗣,种赛文,如今不过十七八岁,但已经在接手家族内各种事宜,此次也是因为他离襄州近,才会是他过来。 “乡野草民,强行拉走就是!还要与他们商议?咱们可是在救他们的命!”折家是武将之家,折家次子折让也是以武入朝,向来不会这些弯弯绕绕,觉得这些人就是多此一举,难不成那些愚民还敢违抗官府不成? “话可不能如此说。”曹家二家主曹文鹄摇摇头,对折让这个没脑子的也是没辙:“咱们做的是好事,若强求他们居家迁走,那可就成了坏事了,若途中再出点什么差错,别人没救成反而闹出人命。” 这时候的人把祖地看得比什么都重,哪有说搬迁就会搬之说?之前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民还好说,可以不用搬,至少不用担忧浪潮,居住海边的就不得不搬。 叶未言就是此时过来的,开封离襄州并不远,甩掉那个莫名其妙的人之后,她在门口问了几个商队的人问清楚方向后,以她的轻功两个小时就过来了。 原本她还挺担心走错路的,没想到一路遇到的人还挺多,大多数都是往回走,害怕记错时随便问问就能问出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都是参与了商议的,有人见她急着赶过去还问她是否是也是去参与天灾商议的。 叶未言稀里糊涂的点了下头,对方就摇摇头说:“哎,姑娘,已经快结束了。”说完就忙着赶路去了,他也是送信人之一。 襄州并不如开封繁华,较高的建筑并不多。叶未言飞上唯一一个三层建筑屋顶,眼见离自己约莫一里左右一个庞大的二层建筑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几百人,穿着也差别巨大,想也知道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叶未言就直接从房顶飞过去了。 低下有小孩儿见房顶上有飞人,张大了嘴巴,羡慕的看着那个身影远去——江湖江湖,其实离百姓的生活还挺远的。 叶未言落在房顶之时,便听到下方的争吵之声。悄咪咪掀了屋顶的瓦片往下看,不成想正对上沈孤鸿抬头看来的目光。 叶未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