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华凌祁意识昏沉,隐约听到一阵嘶鸣。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这一幕,颇为头疼。 白茫茫一片,她以为自己如入了大祭司的境里一般,眼睛又瞎了。 直到撑着疲乏的身体,穿过层层迷障,看到树上落着的朱雀。 上次看到这个境,还是中都闹疫病,过了几个月,这树上的叶子也长得繁茂。 朱雀脚踝挂着锁链,可身上却没了流火。 当时这小畜生,嚣张地差点要了她的命。 “怎得这般可怜?”华凌祁逗弄道,“不理我?你主子呢?为何留你自己在这?” 朱雀不做声,眼中竟流出血泪。 ****** 华凌祁一惊,睁眼就看到一片素白朝着脸盖下来。 “哑奴。”她无力说道。 哑奴本想给她擦脸,猛然听到有人叫,顿时撒手扔掉帕子。 阳离听到动静,立即从屋顶翻下,同时齐琡也从窗外闪身而入。 华凌祁缓慢地扯掉脸上的帕子。 境里已复原她的伤口,只剩下血肉跳动地疼痛。 窗外阴沉,落雪纷扬。 华凌祁艰难地坐起,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日。”阳离说。 “险些刺到心口。”齐琡冷若冰霜道。 哑奴为她披上氅衣,身后垫着枕头,转身出去端药。 温茛知见哑奴跑出来,便知华凌祁醒了,刚走到门边,听到她说:“作假谁信呢?” “胡闹!”温茛知厉声道,“毁了自己的清誉,命也差点没了!” 阳离不明所以,但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先生,莫要动怒,我有分寸。”华凌祁捂着帕子轻咳,喘息道,“皇上本意不想让我进魏其王的府门,留我于宫中不过做给魏其王看。” 她没办法告诉他们,六年前入华凛阴的境中之事。 尚颜湫一个异姓王的世子,竟知晓方士为惠帝延长寿数,借人皮的秘辛。 先前不疑,华凌祁经历了照泽寺之事,便不能不堤防。 “魏其王世子十年前死过一回,那时正值舞象之年【1】。”齐琡淡然道,“大病一场,宫里的御医皆束手无策,后来他被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养了些时日,再回到中都时,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容貌虽有所不同,都道是少年长得快,此事便无人在意。” 哑奴端了药进来,轻吹着喂给华凌祁。 “惠帝在位时实行削藩之策,各地藩王起兵,魏其王独善其身,后来更是将家产尽数上交。”温茛知听齐琡这般说,平复激动,“你们查到了什么?” “目前没查到有用的,不过,皇上应当知道了什么。”华凌祁摇头,说,“还有,我在宫中的第二日,几个嫔妃找过我,谈起一事。” 萧岂桓命她住旭昉殿,翌日她还未及洗漱,后宫的嫔妃闻讯而来。 寒冬里,如行走的繁花似锦。 “你就是先皇后的妹妹?”着绯色宫装的,热络地牵着她的手说,“果然天人之姿,妹妹得空该多来宫里转转。” “是啊,咱们都是受过先皇后之恩的人,你进宫来,咱们都当你是自家亲妹子。”着莹绿宫装的,说。 “听说尚世子自打见过妹妹一面,害了相思病,魏其王正为他寻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