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动
****** 阴寒笼身。 姜锦妩命人传话,让华凌祁进宫试新做好的衣裳。 锦央宫温暖如春。 姜锦妩正在修剪花枝,矮桌上放着三个香囊,华凌祁恭敬站着默不作声。 宫娥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双容见状,笑道:“太皇太后,尚服局将襦裙送来了。” 姜锦妩放下手中的剪刀,拿帕子净手,对华凌祁说:“去瞧瞧。” 华凌祁眸光而动,三套冬服,皆由尚服局司衣制,上好的织锦。 “料子好,姑姑们的手也巧。”华凌祁赞叹道,“只是臣女原本舞刀弄枪,如今虽然不能习武,总归粗人一个,糟蹋了这么好的衣裳。” 姜锦妩被逗笑了,说:“也就华昀把你当小子养,野蛮生长。你如今落落大方,进退有度,几件衣裳怎得小心翼翼了?” 华凌祁虚扶着她落座,笑道:“不瞒太皇太后,臣女爹爹教我识字看得都是押运队的账目,自小摸爬滚打惯了。太皇太后宠臣女,但是臣女不能僭越,失了礼数。” “这些织锦,是皇后娘家人那边送来的,看着不错。”姜锦妩说,“内朝官员衣制改革,后宫也得跟着变,明年开春宫娥内侍的宫衣由苍州出,奏折已交给太府批了。” 姜锦妩说:“换身襦裙让哀家看看。” 华凌祁矮身施礼遵旨。 换完襦裙出来,就见一个小宫娥趴跪在地上。 姜锦妩上下端详着华凌祁,说:“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小宫娥颤巍巍地说:“学子们跪在宫门口,扬言声讨华家二姑娘,说,说,说姑娘以色惑主。” “华家的人,都是绝色。”姜锦妩说,“魏其王大张旗鼓地进宫,要为世子求娶你,皇上留你在宫里过了一夜,流言蜚语像是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臣女惭愧。”华凌祁双手交叠,施礼道。 ****** “华凊顾通敌,华凌祁惑主,华家乃当世乱臣,祸乱朝纲,罪不容诛!” 周围的禁军扶刀肃然而立,对学子们无形施压,这倒使得他们更加愤懑。 乔不知瞧热闹,站在不远处往嘴里扔花生。 “中尉大人,咱们不管管?”一个面色焌黑的缇骑跑来问道。 “这些是什么人?”乔不知指着学子们问道。 “辟雍学子啊。”黑脸大汉不明所以说。 “错!”乔不知敲着他脑袋说,“他们是以后的朝中众臣,笔杆子一动,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卫将军都没动,咱们管什么?” 说着,宫里出来大批禁卫,带头的正是程丕。 乔不知扔了花生,堆着笑跑过去:“卫将军,宫里有何旨意?” 程丕看了眼学子,问道:“一直这么跪着?” “是啊,一个都不敢伤着。”乔不知说。 禁卫中站着两名女子,一位着宫娥服饰,一位着缥色深衣的襦裙,闺阁贵女的装扮,冰肌玉骨,犹如淡青色瓷杯中醇香的酒。 清冷素净也难掩艳丽绝俗。 起初乔不知没认出来,待看出是华凌祁,心里不免感叹:这等姿色,就该是惑主的样子。 程丕走到为首的学子跟前,问道:“你是少府家的?” 那人正是在郡邸狱说要死谏的路